这话委实豪迈,但清昭心里总不是十分信。她虽然从小长在山上,人情世故却也不是全然不通,连富家小姐嫁穷书生都要经历种种磨难,堂堂王爷娶妻又怎能那么随意。
何况她很是想不明白,这成王才与她相识多久,即便他三天两头往东宫跑吧,即便他每回来都千方百计拖着清昭说话吧,这仍然连深交都称不上,又怎能谈什么喜欢呢?莫非京中的人与他们小地方的不同,在这些事情上都很大胆的吗?想她与云涯在八年中日日相见,也不曾……
呸,胡思乱想些什么。
清昭陡然意识到自己的逾矩,顿觉脸上发烧,周遭的空气都仿佛灼热起来,一连退开好几步才得以喘息,看在成王眼中,却又是天大的误会。
“你害羞了?”他低声笑道,“这倒不大常见。”
清昭胸口就是一闷,本能地想反驳,却又怕越描越黑,正在进退维谷之际,就听假山后头传来一个声音。
“都是你!都是你碰坏了我的纸鸢!”
其声清脆幼嫩,竟好像是个小女孩子,清昭不由愣了一愣。这是皇宫大内,最小的宫女內监也不能低于十二岁,她许久都没见过这样小的孩子了。
约摸是觉得此情此景被人撞见总归不好意思,成王退开了两步,敛了敛面上的笑,看起来便又是素日里从容潇洒的模样。而假山后的语声仍未绝。
“我,我没有,我拾起来时它便是坏的了。”
是个男孩子,年岁应该稍长一些,虽有些窘迫,音色却仍温柔。清昭听着觉得隐约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他仿佛在耐心哄着先前的小女孩:“三妹莫急,哥哥回去让人再做几个纸鸢给你,好不好?”
然而那女孩却并不领情,清昭听见什么东西被掷到地上的动静,随即便是恨声:“你是谁哥哥?可不要乱讲!”
这刁蛮的声音听在清昭耳朵里,相当刺耳,清昭不由微皱了皱眉头,望向一旁的成王,见他面色亦不十分好看。
而那女孩还在絮叨,语气颇为嫌恶:“什么人生的儿子,也能当我的哥哥?”
那边静了一静,随即是男孩低低的声音:“是我说错了,三妹不要生气。”
成王终于听不下去,冷着脸绕过假山,口中道:“三妹,不可对你五哥无礼。”
清昭跟在他身后,几步越过嶙峋的山石,便见到一高一矮两个孩子相对而立,后面成群的宫人噤若寒蝉。怪道她方才觉得声音熟悉,其中那个男孩子原是见过的,便是中秋那夜到御膳房寻点心的五皇子,萧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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