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将陆衡往后扯了扯,给他使了个眼神,陆衡顺着他的方向伸了伸脑袋,又赶紧缩了回来。陆子岈在这赌场内其实算很显眼,非要穿得一身白衣,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持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这时,他正被一个中年男子领着,向赌场二楼走去。
陆衡跟祁越猫着腰,隐藏在人群中,这种环境,谁也留意不到两个在人群中乱窜的半大点的孩子。
陆子岈慢条斯理地跟着走进了一个隔间。
不得不说,这赌场随随便便一处都比将军府要舍得花钱,栏上的雕花,拐角处摆放的瓷器,都显得贵气无比。他们在二楼一拐弯,这上下的区别骤现,从二楼往下一张望,就有种人间百态,尽收眼底的感觉,人站在上面,就觉得被隔离了出来,高高在上,众人皆醉我独醒。
陆衡贴着门,做贼似地戳了一个很小的洞,完全凭着听唱戏得来的经验,在祁越有些尴尬想拦阻的眼神中贴了上去,往里面瞄。
里面是一个很雅致的厢房,然而尽管如此,也还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中央摆了一张小小的赌桌,陆子岈懒散地坐着,手里翻着一张牌,另一只手把弄着折扇,突然,他将扇柄往桌面上敲了两下,然后有意无意地向陆衡的方向扫了一眼。
陆衡几乎感觉到那扫视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睛,头皮麻了一下,往后一仰,吐纳了几口气,发现里面的人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便大着胆子又开始偷看。
陆子岈突然不耐烦地说:“不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一个中年男子略带讨好的温和声音从屋内传来:“公子才刚来,这是怎么了”
陆子岈冷哼了一声,说道:“陈老板好手气,这么几天,快输得我倾家荡产了。”
那男子像听了什么笑话,配合地低声笑了笑,说:“公子说笑了,以您的手笔,这点银子怎么会放在眼里,是否府里老爷管得紧?只要玩得高兴,先赊着也无妨。”
陆子岈心里想道:“刚来的时候还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这么快就变成先赊着也无妨了。”
陆子岈:“陈老板慧眼,再不济,还要顾着点长辈的意思,不好太恣意妄为了。”
陈进献:“当然,不过……既然都是朋友,陈某也说句直白的话,值钱的东西,不单单是银子。”
陆子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哦”
陈进献:“公子出身高门大户,家里的银子必然是笔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挪用一次两次,在这里也玩不了几个晚上,用得多了,还要费心思解释,但府里不还有人前人后伺候着的婢女吗?逃了那么一个两个也不稀奇。”
陆子岈沉默了片刻,看起来像是在考虑。陈进献这是在诱他抵人,姓陈的觉得他是高门大户,便建议用婢女来抵,那么外面那些人呢,有些只是寻常人家,有些甚至连寻常人家都不如,碰上他们呢,他还会建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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