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低声道:“心血倾注,爱逾亲子。”
叶夫人眼中泛起了泪:“没错,便是我的昭儿,也不曾得我如此多的看重。这并非出于私心,乃是为了整个华山派。”
段辰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弟子无能,蒙长辈错爱,只怕担不起这份重担……”
叶夫人面色稍霁:“门中上下都对你寄予厚望,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她笑了一下:“年轻人经事不够,便是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也没什么可自愧的。待菱儿……”
段辰闭了闭眼:“师父,我所言句句肺腑,你为何总是不信?”
叶夫人皱眉:“有些话,不必在此时讲……”
段辰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除非您向诸位前辈言明,我与叶小姐并无婚约。”看见叶夫人神色,他苦笑一声:“我知道,离了此地,多半我仍是拒绝不掉这个婚约的。择日不如撞日,不妨趁此机会,讲个清楚。师父,我自幼无父无母,在山上长大。你待我极好,可也极严厉。霍师叔则对我很是厌恶。我曾问起自己的身世,可长辈们都说不知。掌门有次与霍师叔交谈,被我恰巧听到,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华山派一个大对头的儿子。我从此诚惶诚恐,循规蹈矩,生恐有一丝一毫做得不好,惹人厌弃。可是……有些事实乃天性使然,非人力能改。我浑浑噩噩这许多年,才发现自己从未看清过自己。师父,你说宁舒违背门规,其实我也同样犯了诸多戒律。他不配做华山弟子,其实我也一样。这些年,我始终想问。既然同样犯错,为何他要被逐出山门,我却能不受半点惩罚?”
宁舒在窗外听着段辰一字一句,只觉得心中一团乱麻:“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既有这般深情,当年为何只顾自己惊慌失措,将我弃于洗心洞中就算这其中有些误会,可这么多年,我在江湖中并非全无踪迹。他熟知我行事,若是有心,如何找不到我……”
越想越觉心痛难抑,几乎想要转身离开。
冷不丁肩上一暖,却是韩旷将自己揽入怀中,飞快地蹲下了。
宁舒兀自在发怔,却听那人耳语道:“别做声。”
只听孟连山的声音肃然响起:“为何?自然因为,你叫了十几年师父的人,其实不仅仅是你师父。”
叶夫人冷漠的声音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孟门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连山叹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叶夫人一片慈心,确实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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