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中并未直陈其事,但宁舒已经全明白了。一日之中,听了两件惊天秘闻,震惊之余,又不免有几分伤感。宁舒低声道:“有情皆孽,无人不苦。事已至此,前辈还是想开些吧。”
沈潇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宁舒犹豫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道:“有件事……是关于孟掌门的。”
沈潇面色转冷:“哦?”
宁舒慢慢道:”我……我听说,这一次正道与魔教相争,是孟掌门……”
沈潇冷笑一声:“不就是盯着盟主之位,想做那个魁首么?手底下有了人,就可以呼风唤雨地做些别的。他倒也算是胸怀大志了。”
宁舒惊讶道:“您知道?那为何还……不过依我看,若论武功人品,前辈才是……”
沈潇精明地看了他一眼:“我年轻时,便从不理这等聚众的闲事。今番也只为自己的旧事而来,与那姓孟的毫无干系。这一代九华弟子太不成器,脑袋上顶着的都是夜壶。看来回去之后,要重整门户了。”
之后几人一路无言。及至行到山下,遇见了那几个守在此处的正道弟子,方将人交了过去。宁舒与韩旷自然不免被问东问西,皆被宁舒半真半假地糊弄过去了。沈潇只是站在一旁瞧着,并未开口。
待那几人医治伤者时,他对宁舒道:“你若有机会见了段辰,便告诉他,我在凌霄峰上等他,盼能与他一叙。”他想了想,又摇摇头:“罢了,也不必特意去告诉他。我叫九华的信使传信给他便是。”
宁舒心知他若叫九华弟子亲自传信,便等同于是认下了他与段辰的传言。潇湘剑一生磊落潇洒,武功,人品,名声,在江湖中皆是极好的。人家提起九华派,倒有一半的敬重是给他的。人言可畏,段辰是小辈,叶夫人是女子,已经闹得如此难堪。沈潇竟然顶风而上,打算自弃晚节,还不知要被骂成什么样子。
但慨叹之余,又不免生出了几分钦佩:“前辈放心。今日的话,除了段辰,我谁也不会说的。”
沈潇淡淡道:“说不说在你。你盗我九华仙草,今日又负我下山,算是恩怨相抵了。若能传信给辰儿,总还是我欠你多些。将来若来九华山,沈某无它相待,一杯清茶而已。”
宁舒心道:“你若知道我睡过你儿子,怕是要将我做成狐皮帽子,我才不去。”但他面上仍是恭恭敬敬的:“多谢前辈厚爱。”
沈潇摆摆手,顺小路去了。
宁舒回头,看见韩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奇怪道:“你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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