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容心中一紧,果然啊,阿昭的左臂,恐怕是废了。
这个老实人,才是真可怜。
这晚上许多人都睡得不好,刘湛的那些侍卫团团护着刘湛,根本不敢合眼,为了不吓着那些贫家学子,刘湛自己要求睡在了宁博裕的院子里,宁博裕倒是半点儿没受影响,一觉好眠。
宁博容大清早爬起来,呼出口气,照例练了武就跑去书房练字,然后看了会儿书,才去与崔氏一道用朝食,宁博裕也来了,便与他们一起。
今日宁家朝食乃是一碗鲜滑的冬菇j-i丝粥配上萝卜腊r_ou_煲,炖得酥烂的萝卜和香喷喷的腊r_ou_因为酱料的缘故红得诱人,配着白面馒头吃十分美味,再喝上一碗粥那是通身舒畅。
“阿齐,弄些粥给那楚九郎送去吧。”崔氏吩咐道。
“是。”
宁博容撇撇嘴,吃完就想去一。
“阿容!”崔氏的声音及时响起。
宁博容只得停住脚步。
“韩师傅的课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快去取琴来。”
“是。”
宁博容叹了口气,明摆着崔氏是要用更多的课程占用自己更多的时间,免得自己……乱跑。
不过,乐艺课,她一向还是挺认真的,学了这三个月,至少能弹上一些较为简单的曲子而不再是魔音穿耳了。
任何一种乐器,初学的时候,绝对对于旁边听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最大的收获却是,乐谱能看得懂了。
教宁博容琴艺的韩师傅是个已经有些年岁的中年女子,一身秋香色的袄裙,披着陈旧的银灰色麝鼠皮毛斗篷,素面朝天,并不上妆,连发也只是简简单单地挽着,c-h-a一支木簪罢了。
哪怕眼角眉梢已经相当有岁月的痕迹,却仍然可轻易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秀丽姿容,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瞧着颇有些憔悴。
“小娘子,请坐。”与教女红的师傅慈善亲和的态度不同,韩师傅一向表情一些冷淡,并不容易亲近的模样,但是,无疑教乐理的水准还是极高的。
先是检查了宁博容昨日里的功课,又给了一张新的乐谱给她练习,过程之中指点她的指法,细心细致,尽心尽力,许多都是她个人的经验所谈,比起自己摸索,要容易上不知多少倍。
“小娘子于乐理上颇有天赋。”难得的是韩师傅赞赏道。
宁博容抿唇笑道:“是师傅教得好。”
韩师傅却叹了口气,摸了摸宁博容的脑袋,第一次有些慈爱的意思了,“怕是今日过后,我便不能教你了。”
“为何?”宁博容有些惊异。
“我要回京城去了。”她温婉笑着,“放心吧,你自还有更好的乐理师傅来教,断不会浪费了你此等天赋的。”
宁博容直觉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待得一课结束,韩师傅来向崔氏辞行,崔氏并不惊讶不说,甚至待韩师傅颇有些淡淡的,宁博容就觉得大概是韩师傅得罪了崔氏了……可是没道理啊,她虽住在宁家,但是平日里连门都很少出的。
但是很快,是刺史府来人接,宁博容就立刻猜到了什么。
宁博闻并不知道二哥要订婚的事,而有个人在背后搅合了这件事,宁博闻说这件事他来解决,然后,三个月后,韩师傅被撵走了。
……那什么,她立刻脑补到了韩师傅是卧底的情节啊!
韩师傅名云月,原本是大族庶女出身,可惜家族败落,便从京城流落云州,不说其他的,苏家长女的乐理琴艺也是她教的。
既然崔氏让她别管,宁博容也就全然不去问,过了两天,阿青回到她身边来了,听说刘湛也已经大好回去上课了,除了走了一个乐理师傅,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没过多久,就要过年了,这年头,过年乃是一件大事,万里书院里的学子们陆陆续续地回了家,便是那二十三个贫家学子也都离开翠华山回家过年了。
刘湛倒是并未回京,要留在此间过年,他本就是个过年才十岁的小孩子,崔氏也就邀他一道,加上同样不回家的陆质,开始布置起年活儿来。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说呀!”宁博容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察觉到刘湛有那么点儿不对,被个变态盯着,她都有点寒毛直竖的感觉了好吗?
刘湛清了清喉咙,正待说些什么,阿郑就走了过来,“小娘子,卢家娘子来访,娘子让您去见客哩。”
“哦好。”宁博容扭头提着裙子便要走,刘湛奇道:“卢家娘子?可是卢先生家?”
“正是。”
卢成山和张敏之乃是宁盛好友,互相之间说为通家之好也不为过,虽要过年,卢家来访却也并非什么失礼之事,只是,这来的时节还是有些奇怪的。
正要走,宁博容随口问:“来的除了卢家婶婶,还有谁?”
“卢家小郎君自是来了,说是还有个同在国子监念书的同窗,随着他来拜访郎君呢。”
宁博容奇道:“这都要过年了,他跟着卢令仪来拜访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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