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谷想,那得多尴尬啊。可是对她来说,这真是太他妈好了。方谷摸了摸自己跳得厉害的心脏,笑了。许是心情好,她忍不住和江江多唠嗑了两句。见对方一脸夸张的受宠若惊模样,举起课本就敲了过去。
可惜手残,没敲到还反而被人抓住手腕使命一掐,呲牙咧嘴要挣扎,结果就听见周围有人叫冯柔的名字,和她打招呼,还夹杂些促狭的怪笑声。
方谷莫名其妙觉得心虚,甩开江江的手,扔下一句“别闹了,上自习了”就埋头翻书。
江江冷笑,一巴掌拍她头上就转过去了。冯柔回到座位,也没跟方谷江江打招呼,就一个劲地搓手,口里叫着冷死了冷死了。
这么大的声音,方谷想忽视都难。她抬头,先是下意识地看向李时涛的位子,却不想恰好看见他望过来的是视线,方谷脑袋一时短路,给了他一个凶恶至极的狞笑,一回头,就看见冯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口里又吐出一句:真冷啊。
冯柔披散着头发,配上她的模样,虽然搓手敞腿破了几分气氛,但是方谷还是从其中看出了吸引人的美感。而且,她总觉得这人的视线在勾着她,鬼使神差的,方谷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冯柔挑了眉,方谷笑眯眯道:“反正我热得狠,帮你暖暖。”
冯柔不吵冷了,没说话,但也没收回手,方谷也不敢仔细探究她的表情,只是低头将暖手进行到底。
上自习了,方谷十分主动贴心地放开她的一只手,改为手牵手的姿势,然后故作自然地开始朗读。
只是读着读着,她忽然就想到了野草。野草当然不叫野草,只是方谷喜欢这么叫她而已。初一那年,方谷在第一次月考中脱颖而出,夺得第一,分数更是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尽管后来再没有这样辉煌,但她的名字早在整个年级里出了名。但是,谁都知道方谷高冷地不得了,初一整年,上厕所,上下学,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据她那时的同桌说,这个人上课听讲不搭理人,下课老师一走出教室马上趴桌上睡觉,同桌两周,连他名字都没记住。不过还好,方谷只是高冷,并没有仗着成绩看不起谁,相反的,她待人一向温和,无论是谁都是一脸和气平易近人的模样,是以,除了好事者,也没人怎么讨厌过她,只是不相往来,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后来初二开始时的调座位,野草坐在她旁边,两人迅速成为死党,形影不离后,这种情况才开始改变。
在冯柔之前,方谷以为自己只会给野草暖手。深吸了口气,方谷将那份别扭感抛至脑后,在冯柔将另一只手递过来时紧紧握住。
再说李时涛,从那晚后,冯柔就开始疏远他,整天下来连个正眼都没给,明眼人都看出什么意思了,就连方谷也不由得为他叹了口气。不过相对的,冯柔也安分了好一段时间,她不再和一帮人去走廊站着吹风,也不在教室后面打打闹闹了,下课就和方谷聊聊天,顺道暖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的感情开始突飞猛涨,基本上,冯柔给个眼神,方谷就能屁颠屁颠地献出自己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而且,渐渐的,上厕所和冯柔一起,抱个本子要冯柔帮忙,睡午觉要枕着对方的胳膊,连手套都是一人戴一个。
方谷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和野草一块的模式,但又有些不同,因为她偶尔能感觉到十分刺激,又有莫名的窃喜,像是兜里揣了个宝贝,神经兮兮地傻乐。冯柔说她一天都在傻笑,每每送她一个大白眼。
某一次聊天时,说起李时涛,冯柔就说,她其实特反感自己朋友说喜欢自己,虽然这样很伤感情,但是要是谁说了,就好像李时涛一样,她肯定慢慢疏远他,从此各玩各的。当然,除非那个人恰好也是她喜欢的。
听着前面,方谷觉得这人的习惯真怪,但想到各有各的癖好,也就释怀了。但听到最后一句,她却觉得自己陡然心跳加速,连体内血液都流动得更加快了。
她不相信冯柔就真的这么忘了□□上那次告白。那么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李时涛和自己一样,都算是是对她展开追求,更何况,自己是一个女生而且没什么具体表示,可是,一个是立马疏远,另一个却是日益要好,这样截然相反又极具对比性的态度叫方谷不能不多想。
再说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是有心接近没错,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谁能说冯柔不是故意亲近。这样就算不是接受了她的追求,也算是默认了不是吗?
对啊,默认。
那天晚上头晕目眩的感觉又回来了。方谷晕晕乎乎坚信自己得出了正确的结论,看向冯柔的目光也就越发灼热和明显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冯柔就在这时靠在了她肩上,开始翻出手机听歌。
其实她们之间的这些事,放在随便那对好朋友身上都是再平常不过了,女生交流感情大多是在搂搂抱抱,腻腻歪歪之间进行的。可是她和冯柔不同,且不说表白事件,光是俩人的交情就不够如此亲热。短短的时间内,她俩的感情的增长速度得实在是快到教人目瞪口呆,尤其,方谷还是出了名的难勾搭。
最主要的是,俩人这不同的性格。方谷喜静,性格乖巧听话,冯柔喜动,大大咧咧,豪爽堪比汉子。这样的搭配惊呆了一众小伙伴。于是某次,趁冯柔被一外班的人叫走了,江江扯了方谷就往外走,方谷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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