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在前,县令周敞力图表现,前面那一刻想把李有胜整回老家窝着的心情都没了,说不定永王是代吏部考核地方官了,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小舅子把自己的乌纱帽弄丢了可不值当。
堂下都热闹起来了,周敞亦做那清官的样子,巡案问案仔仔细细:“李有胜对养母都这般孝顺,难道对你会不尽孝道?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本官认为,若是继母待继子这般,且不说往后继子孝与不孝,但从长者这种行为来看,都有遗弃幼子之嫌,你可知道本朝的法历,不赡养老母有罪,遗弃幼子亦有罪也。”
这话秦氏从未听人提起过,她满心认为李有胜是不占理的,在自己躺在病床之上的时候,他大喇喇的自己搬出来住,全然不管一个卧床的老人,县令大人又不是没长眼,定会判他一个不孝之罪,谁知道李有胜早有准备,把贺寡妇搬了出来。
秦氏脸色一变,索性撒起泼来:“我知道天杀的李有胜是县里的县尉,官官相护啊!”
这妇人一闹起来,反而有相反的效果,周敞大为不悦,令她闭嘴,又问老族长道:“老先生,听闻你是李氏族长,且说说李有胜此人这些年待李秦氏如何。”
老族长深深一揖:“且不说李有胜待继母如何,但说他为感恩族中当年出米出粮养他之恩,近五年来,每年出银钱五两办族学,若不是有这笔银子支撑,村里多少个孩童要失学。要知道他生的可是三个女儿,女儿又不能读书,又不能科考的,他做这些,全然是为了族中之人,能为李氏族人做到如此之人,您觉得会对自己的长辈苛责到哪里去吗?
第75章
太爷,这孩子长到这么大已是不易,小时候这女人多般为难他,要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去后山给她采药,他小不知情,不知道后山有野猪有狼的,侥幸得了一条命回来,这刁妇整不死他,又想了许多招子,桩桩件件我都有记录,青天大老爷可以根据我的记载翻看,看看是不是刁妇先为难继子!”
老族长老当益壮,说起话来情绪激昂,铿锵有力,又呈上一本簿子,簿子年头已久,笔墨从旧到新,记载了满满一大本,想来从李有胜幼时开始记载,只是旁人不知道。
老族长上过几年学,字也是粗浅懂得一些,能记能写,这簿子犹如账本一样,洋洋洒洒几千字,虽未有笔墨点缀,可把当年桩桩件件之事记载的清清楚楚,周敞结果书吏递上来的纸簿,认真看了起来。
一本书,上千字,却是记得一个人半生的血泪,和为人的艰辛不易之处,所看之人无比唏嘘。
堂下更是热闹,自己生了一堆女儿还为族人办学,当真不易,舆论的风波很快从秦氏那处转到李有胜那里。
李有胜不说,自有人替他辩驳。
王婶也跟着婆婆贺寡妇来了,指着秦氏说道:“秦婶,您还有脸过来告老大啊,这些年,老大在外面做生意的时候,就出米出粮让您在老二家吃好喝好,你自己管饱管好不算,老二一家人都吃喝管老大伸手要啊,老大回家这些年,你是不是吃吃喝喝都在老大家,太爷,老二是她亲生的。
后来老大也不做生意回家住,一家老小都帮着公中织布,这老婶子可是不让织布机停的,不停,晚上也要人干活不是?这老婆子跟老二媳妇这两个人可是从来不管晚上织的,大家伙都怕晚上织布对眼睛不好,晚上的活都是老大媳妇跟老大大丫头轮着干,我家就住在隔壁,织布机的声音一直响,我可是听的真真的啊,要不是日夜劳作,老大媳妇也不至于前半年大病一场,当时人都快没了,这老婆子还不让大夫进门!另一则,我可是听你这嫡亲亲的儿媳妇说,公中挣的这些织布银子可从没见着响,连两个孙女成亲之时,都是一毛不拔的。”
半年四喜娘于氏那一场大病害的,到现在还没见全好,好好的一个妇人被秦氏折磨的只剩骨架子,如今虽胖回了一些,气色却还不如秦氏这样的老年人好。
又从堂下把四喜拉过来,把她一双手摊出来给大家伙看。
四喜长得本就水灵,一双桃花眼像极了于氏,从头到尾透透彻彻的孩子,偏生一双手生的很难看,没一处好的。
王婶说道:“这孩子也是可怜,本来长得这么俊一个孩子,偏生一双手见不得人,要知道我们乡下人本来就从小到大的干活,没那么娇气的。要不是老大去提了全家的兵役出去当兵,这老婆子连同老二、老二媳妇欺负人家母女,一个小姑娘家家何至于去做篾匠,你们去河岸镇打听一下,但凡镇上的人,哪有不认识这姑娘的,夏天秋天卖蔑货,冬天卖咸菜,都是这姑娘干的。
但这样还不可怜,我亲眼见到秦氏与她亲儿子一起,把小姑娘卖竹器赚的一些些铜钱都抢了去。他们一家吃香喝辣的时候,老大家这几个女娃娃天天在外面挖野菜吃。你看吧,人家儿子如今没脸来公堂上质问他哥,连他自己心里都有愧不是,秦婶,你做了这么多心里就不亏吗?”
王婶说来说去,都在强调亲儿,而不是亲儿的老大一家,落到白天夜里都干活,还得挖野菜充饥的地步。
补上这么一刀,旁人更是鄙视的看着秦氏。
老族长又说道:“要说老大没管她,咋可能呢,老大走的时候木炭、粮食、肉,全都留了,秦氏,你可是要知足,老大既然能挣到钱,就让他出些米粮,老二媳妇来伺候你,这不是两厢和美,这也是我当时要老二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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