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吾儿媳妇人真的不丑,”卫娟现在是逢人就夸:“吾跟老奶身上衣裳、手镯、项链全她买的,儿子哪有这么细心的噢?”
“那是真不错了,”既然卫娟子都这么说了,吴美琳也就不再推辞了:“这东西我收着真是不好意思,你说你们买这东西干什么?”
“送礼啊,”薛子亦他们回来,把事情都接过去了,她也就有空跟老同学聊几句:“这么多年得亏你了,每回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你,你全代吾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吾心里有数。”
“以后你用不着我了,”她这老同学也是个实心眼的,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都是些寻常物,但心意到了,她也领了这份心意,因为知道要是不收她这老同学心里不会踏实:“你噢,上半辈子把苦头都吃了,现在儿子有出息了儿媳妇找的也好,下半辈子你就躺福窝里了。”
“对噢,”卫娟点头表示认同,小南不是个苛刻的,她眼不瞎:“主要是儿媳妇好,不然就算儿子不嫌,吾们这两老的也不会跟他们过,免得闹得两孩子过得不安生。”她这人最怕一家子吵吵闹闹的,宁愿自己委屈一点,也不想家里不安宁。
前两天村里就有一户人家,儿子外出打工了,那家老太婆也能作,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去儿子家窗户下听墙角。好了,被起夜解小便的儿媳妇逮了个正着,那儿媳妇也狠,装瞎拿着个扁担就把老太婆一顿打,现在儿媳妇闹离婚闹得家里是天翻地覆,这还怎么过得下去?“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她一直记着她爸这话呢,不敢忘。
吴美琳笑着叹了口气:“原本我还想提醒你的,看来你比我活得明白,那就好。咱们年纪都摆在这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最好不要参合。当然要是儿子做了什么触底线的事,你这当妈的到时也不能护短,得把态度拿出来。”
“吾晓得了,”卫娟拍拍她的手:“吾早就跟薛子亦说过了,他要是敢有什么外心,吾也不要他在外头闯了,回旮跟吾种田。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种个一两年田,他要是还有个人样,就算吾输。”
卫娟这话刚说完,小南跟薛子亦就推着薛奶奶从门诊室里出来了,而薛子亦恰好把他妈那话听进耳朵里了:“你在家没事,是不是整天就想着怎么对付我呢?一天一个样,从来没重复过的,哈哈……”
“吴阿姨好,”小南也憋着笑呢:“郝医生已经帮奶奶看过了,说是可以回家了,不过还是要注意,暂时不能动作太大,我去拿药,你们……”
吴美琳抽过小南手里的单子:“走,我们一块去,今天再给你妈妈跑最后一趟了,以后想见都难喽。”
“不会,”小南挽着卫娟跟在吴美琳身后:“上海离老家又不远,我们还会回来的。再说了您要是有空,也可以跟叔叔一块来上海找我妈玩呀,到时我作向导,包吃包住包玩。”
“这我先记着,”吴美琳在医院工作三十多年了,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米都多,卫娟子这儿媳妇虽然是城里人,不过待人是挺真诚的:“等我退休了,还真想出去外面跑跑,开开眼界,不然这辈子就没了。”
“行,到时您记得联系我妈……”
在家里歇了一天,卫娟就去村里找了余二奶,请她帮忙看房子,每周打扫一次,一个月500块。她之所以把这清闲活给了余二奶,除了因为她干净勤快没心眼,还有就是她需要这份收入。余二奶跟她家老奶一样,都是苦命人。
等到收拾东西的时候,薛子亦跟小南两口子是一脸的无奈,卫娟跟薛奶奶是什么都想带,但可惜啊,薛子亦车太小。
“这个铁锅带着,到时候做鱼锅贴饼的时候不就拿来就用吗?”卫娟一手拎着锅边,踮着脚扫视着被塞得严严实实的后备箱:“有没有地方放的?”
“没有,”薛子亦真是服了他妈了:“这锅我们家就有,小南在网上买的,不但看着比你这锅美观,用着也趁手,您就发发善心让您手里这锅颐养天年。”这词还是昨晚陪她们看电视的时候学来的,也算是活学活用了。
“那不是用钱买的吗?这锅好好的,还能用个几年,”看了好一会,无奈还真没地方可塞了,卫娟抿了抿嘴终是放弃了,低头看着那口黑/锅,还是有点舍不得扔,也真是的,以往老有收废铁的走门前,今个不晓得人哪去了:“拿去送给后头小村子旮,放旮不用,时间一长就锈没得用了。”
“可以的,”只要他妈不再想着把这锅往他车里塞,她想怎么样都行,薛子亦接过那口锅:“也没什么东西了,把家里门锁好,我们一会就走。”他看着几乎被塞得没有一点缝隙的后备箱,不禁笑了,看来他妈是真的把这车当成小货车了,他是不是应该考虑下告诉她这车的价格呢?
“好”
车子跑在高速公路上,路两边刚出嫩叶的树跟飞似的一闪而过,卫娟不禁感叹道:“吾以前也去过上海,在那边电子厂里打工。那时候还没结婚,路还坑坑洼洼的,要是倒霉遇见下雨天,那就完蛋,更不要谈那个大桥了,过江都是要靠大船,从旮到上海足足要一天。现在你们看看这路修得平平整整,四、五个小时就跑到上海了,一天能打个来回,还早早到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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