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赢也不说话,凤眸却寸寸黯淡了下来。
“切┉┉”顾崇一嗤:“她放你回来,就得担这个心;你不肯回去,也只能挨这个苦;都是自作自受,活该!”
“┉┉”屋中一时沉默下来。半晌,聂赢方强颜一笑:“爷爷已是风烛残年,如日暮西山,临兵戈之地,恐朝不保夕。聂赢正当少壮,若耽于安乐,因琴瑟私爱,忘教养深恩,何颜为人子孙,而立足天地之间!是以侍妻主之日长,而报祖父之日短,乌鸟之情,乞能相谅┉┉”
“┉┉”顾崇听他言词凄切,心中亦生恻然,转而想起事由始末,不禁大骂玄心平,足足骂了多半时辰,才将身为大祭司时不能出口的郁怒发泄殆尽。
小夭、大蛮面面相觑,听他用层出不穷的骂词,极尽挖苦之能事,将玄心平连带玄承荫骂的狗血淋头,却又义正理严,让人无话可驳,解气之余,又都暗在心中摇手:可不能得罪顾少爷,这张嘴忒是能言,若用于争风吃醋,谁当得了他对手?
顾崇骂累了,伸手要茶,又问聂赢:“这一次为了爷爷,你非要去北疆!那下一次呢”
聂赢抿唇未语,眉头蹙结。
“紫云瞳要是领兵来攻玄龙,你怎么办?”
“┉┉”
“顾少爷┉┉”小夭一个劲儿朝顾崇使眼色,想把话题岔开:“不是陛下金口玉言,许了我家辞官归乡,再不问政务兵事了么?”
“你小子倒还明白!”顾崇斜了一眼聂赢:“就只怕你家少爷死钻牛角尖,人家不让管,他还上赶着要去管!”
“┉┉”聂赢苦笑一声,却是无法答他:这本就是两难的死局!
“阿赢,你那天也看见了,玄龙从国主到朝臣都是什么样子,你就不失望,不寒心么?”顾崇气愤的嚷道。
“┉┉”聂赢回想当时境况,暗中攥住了双拳:怎么不失望,怎么不寒心呢┉┉
“你聂家还剩什么人在?老的老,小的小,满目鳏夫寡父,还要为她们流血卖命,到头来图个什么啊就为让所谓的“忠勇之名”传播四海?”顾崇吐出一口浊气:“要仅是这样,我可瞧不起你!这玄龙从柱基上就烂掉了,如今摇摇欲坠,尚不自知!与其你劳心费力,等着它枯木逢春,不如连根拔起,重种新芽!你仔细想想,六国纷争已二百余年,人心思定。再归一统,也是大势必然!你一个两个,小水滴一般,挡得住滚滚波涛,奔流汇海么?再说了,老百姓在玄氏治下,有甚好日子过,有甚好福气享?你穷一己之力,维持现况,民心民意谁又会颂扬你好?”
“┉┉”聂赢咬住下唇,忽而想到当初聚秀亭云瞳也曾有言:分久必合!纵不在我手上,这六国亦有一统之日┉┉你聂家倚足冰山,其势难久┉┉把愚忠愚孝奉为金科玉律,有何自得之处?这些话他曾反反复复的想着,每想一次,就仿佛在曾如铸石般坚硬无隙的心上生生割开一条裂痕,如今那裂痕已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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