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把我松开你再走啊!沈莫听门环一响,暗生腹诽,只得自己和束带较劲,却也不敢真使蛮力崩断,只一点一点的蹭动。叶恒琢磨腿上环绳,离凤着急腹下死扣,三人各忙各的,谁也不看一眼,谁也不出一声。
忽听得外面喧哗大作,英王已然驾临,正叫:“晚晚过来”。
屋中窸窸簇簇之声顿停。
门被推开的瞬间,三人就跟商量好似的,都往罗纱底下缩了缩,继而阖目屏息,一动不动了。
冯晚在众人眼前被云瞳搂上台阶,也不知她是何意思,脚步便有些犹疑。又怕让里面叶恒等人看见生出什么误会,便连声求恳:“王主┄┄王主┄┄”
“何事?”云瞳淡淡问道。
“奴才┄┄”冯晚僵着腰肢微微一挣:“奴才不便入内,还是留在外面伺候吧┄┄”
“┄┄”云瞳今夜为叶恒他们各使花招逃避自己已生过几场闷气了,现时哪里还听得拒绝之辞!又见素来乖顺的冯晚也找理由不肯依从,不禁心火爆燃,扣在他腰间的右手猛的一紧,紧接着大步跨过门槛,反脚一踹。就听“砰”的一声怒响,房门关了个严丝合缝,将里外人等都吓得一颤。
王主生气了!叶恒、离凤、沈莫都作此想:就为了小晚这一句话?
冯晚唬的小脸煞白,一动不敢再动。忽觉身上骤凉,原来已被她脱手放开,背上滚热的汗珠不知怎的全变了湿哒哒的水滴。七月大暑之时,寒气却丝丝透骨而入。
云瞳环视西厢一周,目光停在随风起伏,光晕朦胧的帘帐之上,听男人们的呼吸都格外急促紧张,忽就冷声笑道:“还以为建了王府,我就有个像样的家了!原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屋里四个男人尽皆一呆,心上似被什么东西狠狠一锤,竟是疼的厉害。
“差点忘了,后日就要迎娶侧君┄┄”云瞳眸色沉沉,暗道:小白鸽肯定不会和我动这些心眼儿!不想我亲近,就敢装困倦、装病弱、装贤惠┄┄只有他,能把我的喜怒哀乐放在第一位,既不求官,也不求名,始终心口如一┄┄
“还没给他的住处起个好名字呢!去取纸笔来!”
“┄┄是!”冯晚低声应下,忙着布置。
提起后日,她就又高兴起来了┄┄帐子里,叶恒撅起小嘴,又想:娶两个侧君,怎么她只提他
我为你们操了多少心?几次三番的违抗圣意!俸银也罚了,名声也没了,把柄也交出去了,不循礼法的事儿也做尽了,为的什么?倒头来可好,个个蹬鼻子上脸的,当面和我说一套,背后却做另一套!欺我软性是不是!云瞳越想越生气恼,自己顺着一条岔道越跑越远:不将我交待的话放在心上,倒拿陈规陋矩当玉皇天旨,抱怨我这个不讲、那个不循,由着性子惯纵你们┄┄好好好,今儿就让你们体会见识一番,别家王府的男人都是怎么侍候妻主的。
离凤见她背身坐去了桌旁,并不想消磨帐中春.情,心中也是狐疑不定:自从那夜结发之后,她常来邀凤阁留宿,鸳鸯交颈,两相情浓,漫漫永夜自己再不觉枕冷衿寒。这几日为她着想,怕大婚前独宠一位公子有妨名声,自己也易招别人嫉恼,便早早掩门熄火。不想和若怜闲话一回,却难解孤帷寂寞,若她来了,就是不赴云雨巫山,谈些世情民生也觉有趣!她不来,他却只剩了胡思乱想,辗转反侧┄┄
正在告诫自己莫要生出贪念,不复初心,就被她召来了正院西厢。初闻侍寝之令,他还余一丝羞喜;再详召见之规,期颐顿化无形。以前她不讲这些规矩,和自己在一起时,温柔中夹着无赖,强硬里又含着缱绻,竟让他忘了公子的身份,好像闺中憧憬的那样,和心仪之□□夫恩爱,举案齐眉;如今侧君就要进门,哪能事事再无顾忌?碍于礼法规制,顾及凌霄宫主和从少爷的脸面,她是不会随意再来邀凤阁了┄┄
先适应适应也好!他沉默的任由教养公公们摆布了一阵,自己亲手系上了悬玉环,然后亦步亦趋的到了西厢,准备安安分分的垂首尽一个侍寝小宠之责。是啊,他不过是位小宠,赐居独院已是英王宠爱逾分了。若不自警,还当在赤凤,他是什么太女正君,可就要給自己招来灾祸了!这一想起司烨,他的心忽就“咯噔”了一下。
就在此时,他忽然看见了叶恒,怎么和自己装扮仿佛,也来侍寝!又谁知,还不止叶恒,沈莫也接踵而至!三人被请进了一个帐子中,裹进了一床纱被里,面面相觑,都觉难堪已极。他有些糊涂了,是紫卿有了别样的、靡乱邪肆的喜好,还是┄┄之前顾崇提起的什么有缺陷的归元大法在作祟┄┄
现在瞧她这样,似乎又都不是!她背身闷坐,别有情肠┄┄好像是在和谁赌气一般?苦于含着颠倒丸,他不敢说话;顾忌叶恒、沈莫,更不好闹出什么响动来┄┄离凤望着云瞳的背影,眉峰轻蹙:她是为什么不痛快了!
“王主!”冯晚在云瞳面前铺开一卷宣纸,递上笔去,自己在旁默默研磨。
云瞳空提着羊毫,脑子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问道:“之前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叫藕香榭和凌霄阁!”冯晚不知她问的哪一处,便将两位侧君将居之所都报了上来:“这只是暂拟的,还没有题到匾额上去,寒总管说请您的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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