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人能理解谢宛冬为何执意要留在这儿,真那么胆小怕佛祖怪罪,怎么就不怕被报复?毕竟宗圆一贯名声好,不但心中多,寺里很多和尚也都很崇拜他!
不过谢宛冬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以她对陈姨奶奶的了解,怕不会跟许姨娘说清楚,未免许姨娘担心,还得找个人回去传个话。
她两个丫鬟是不行的,香雪能干离不得身,晴雪是个蠢货只怕会添油加醋反而让许姨娘更担心,最后求到卫淮身上。
皇觉寺的住持闹出这等丑事,不管是香客还是只来赏月的都没了兴致再留下,生怕染上什么晦气似的。
不过人群散了之后,卫淮没跟着英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小姐一起走。
谢宛冬请他帮忙,他痛快地答应了,很快就吩咐自己的小厮回去传个话。
小厮一走,谢宛冬说,“多谢卫表哥了。不过卫表哥怎么不回去,可是有事?”
她看着他,清灵灵的眸子如满山白雪一样纯净。
卫淮微微抿唇,这个温文尔雅的锦衣少年,总如一团光芒般和煦宜人,此刻眉间却有一抹清淡的愁绪,“父母的忌日快到了,不过又快过新年,在府上祭拜他们总归不好。”
哦……
寄人篱下的表少爷啊。
真可怜。
上午闹哄哄了半天,人散了后皇觉寺内一片静悄悄。
虽然出家人讲究个六根清净,可但凡是个人,总是有感情的,尽管寺里的和尚们都知道错在宗圆大师,但情感上还是觉得是谢宛冬害了他们住持,她要住下来吃斋念佛,他们会和平常招待普通香客一样,但就别指望多尽心了。
小沙弥把谢宛冬几个人带到客房,臭着脸遥遥一指就甩袖子走人,更别说帮忙收拾下客房了。
这恶劣态度,气的晴雪差点跳脚骂人。
更夸张的是,中午的斋饭极其可怜,一人俩馒头,并一碟子咸菜,连个素汤连碗热茶都没有。
皇觉寺的斋饭,何曾这般凄凉?不过是恼恨谢宛冬的所为,借机报复罢了。
两个丫鬟都替谢宛冬抱不平,她本人倒不是特别在意,她报复了别人,就得有准备被人报复回来。
本就是冤冤相报不能了。
何况这些和尚们还是很善良的。
中午小歇了会儿,让两个丫鬟带上纸墨笔砚去了大雄宝殿。
这种情形下,也别指望能请到哪个大师父来诵经超度了,没被赶走就已是不错。
这会儿大殿里除了她们仨一个人影也没有,丫鬟摆好案桌放下笔墨就被谢宛冬找借口撵出去了----她要亲自抄写经文,自不能让丫鬟们看到和原主不一样的字迹。
十年混沌,谢宛冬早已过了家破人亡最悲愤的疼痛期,哪怕此时超度亡人,她都以为自己可以很淡定,只是当她提笔,上一世二十多年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在脑海里浮现,清晰还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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