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又在伤口上缠好棉布,软着嗓音强调谢宛冬不要抓不要挠,莫沾水莫乱吃东西,谢宛冬想着原主素日里和这些丫鬟们相处和气,便点点她额头,“你这小丫头,原还比我小几岁,现在却是把我当小娃娃般不放心。”
“荷露可没嘱咐错,姑娘什么都好,可不就是怕痒!”香雪笑着打趣,又说,“我还记得去年夏天时,姑娘为了不被蚊虫咬的一身痒,费尽心思做什么驱蚊水,倒把自己给熏哭了。”
“你还说!”谢宛冬佯做羞恼,主仆几个互揭糗事,笑做一团。
晴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其乐融融地玩在一起,从前倒没觉得什么,现在却生出一点被排挤的孤独感,心里酸酸的。
她轻咳了一声,暗示自己的存在,脸上扯出个笑朝她们走过去,福了一礼,说,“姑娘,二爷叫您去一趟书房,有事找您。”
屋里几个人在看到晴雪时就瞬间安静下来,听到她这么一说,表情更是各异。
谢宛冬瞟了眼晴雪,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愕然,她那便宜父亲,也就她出事当晚被老爷叫过来了一趟,这几天她昏迷,谢二爷不但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也什么表示都没有,连面子上的一点儿心疼关心都没有,这会儿她醒了,却急慌慌地叫她去书房!她病了,连晨昏定醒都免了,这便宜父亲却不体谅一下她如今还是个病号,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叫她去他宝贝女儿求情啊!
谢宛冬看了眼许姨娘,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波澜,香雪和荷露嘛,自然是替她委屈,而她自己,也有些可怜原主,可这些情绪,没有任何意义,何况她还想着帮原主争得一些父爱呢。
她垂眸想了一瞬,说知道了,让晴雪先出去,晴雪表情僵了一下,之前被排挤的那点情绪更浓,心底泛着酸涩很难受,还得笑着离开。
谢宛冬这才对香雪说,“香雪姐,把我这些年做给父亲的东西都拿出来装好,跟我一道去见父亲吧!”
香雪微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高兴地去收拾东西。
荷露不明所以的问,“姑娘要做什么?”
她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想事情便没那么深远。
谢宛冬摸着她柔顺黑亮的头发,笑着说,“父亲回来这些天,我都没机会好好跟父亲说说话,难得父亲要见我,我自该好好表表孝心。”
荷露仍然似懂非懂的,却没再问下去,她确是明白,自己若始终不明白姑娘的心思,总有一天会被姑娘放弃的,她必须得自己去想明白一些事,让自己变聪明点。
香雪收拾好那些小物件,谢宛冬也穿好了衣服,香雪还要给她梳妆,谢宛冬摆摆手,“就这样吧,用条发绳把头发绑了就行。”
香雪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都弄好后,仔细端详一番,点点头,这样正好!姑娘这一病,倒是有主意了,是好事!
许姨娘又拿了件大红羽缎面的斗篷给她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柔声说,“不管如何,还是得注意些,别让自己再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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