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涟正坐在房中歇息,手中端着一碗醒酒汤,刚才在宴席上虽没有喝多,但也觉得头昏脑涨的很不舒服,放下碗,宁涟皱着眉头轻轻用手按压着太阳穴。
季曜予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幅美人图,宁涟的手指修长,一般男生指节粗大,但是宁涟从小就没有,又不喜多动,皮肤也生的比一般姑娘还要白一些,此刻眉峰微蹙,眼睛眯起,长长的睫毛扇子一般在眼睑处留下一层阴影。嘴唇因刚喝完热汤变得红红的,像是抹了女儿家的口脂一般,真是美得不可胜收。
这边季曜予看的双目失神,那边宁涟已经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了。
进来别人的屋子总是不打一声招呼,难道进那人的屋子也是这般来去自如吗!宁涟这几天强逼着自己一刻也不想他,安心读了几日书静下了心,此刻又看见他,几日前那种痛苦又重新出现,紧紧扼住他的心肺,难以喘息。
心里已经波涛汹涌,面上还是一片风轻云淡。
“咳咳!”宁涟抬头,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看了这么久,可还觉得这幅皮囊入的了眼吗?”
“入得,入得”,被人发现也不尴尬,早早地换上了笑容,毕竟顺坡下可是季少爷的天赋呢。
主动忽略了季曜予嬉皮笑脸的功夫,宁涟站起身来,拍拍袖子上莫须有的灰尘,冷笑道:“我记得,几日前季少爷才赌咒发过誓,怎么今日便又来了,”宁涟缓缓走近,“是等着急了吗?想要迫不及待的……唔……”
季曜予知道这人心情要是不好,那说出话来都是牙齿上淬了毒的,遂一根手指堵住了宁涟接下来的话。然后放下来握着宁涟的手坐下,并不急着说话,而是仔细端详着宁涟的脸庞,而后颤声道:“说什么从今往后护你周全,却每次都是我惹你伤心,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别苛待自个儿的身子。”本来是准备哄哄宁涟的,却碰了自己的伤心处,看到宁涟短短时间便消瘦成这般模样,心像一只手狠狠揪住一般,痛极强忍着,眼眶赤红,声音哽咽道:“你这哪是在伤害自己,分明是在折磨我罢了,你……”说到此刻,季曜予俨然已经泣不成声,弓着腰不想让宁涟看见自己的狼狈一般将脸庞埋进宁涟的手掌心,肩膀不住地抽动,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发抖着。
宁涟仰着头努力忍住眼泪,然而眼泪早已决堤,宁涟想说点什么,想说我并没有伤害自己,我每日按时吃饭,按时歇息,但是却管不了日渐消瘦的身体,再说了,我怎么舍得折磨你呢,这比让我死还难受啊!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湿意,宁涟哭的气都喘不过来,想安慰季曜予你别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将季曜予的脸庞托起,摇摇头,用嘴唇拼出几个字,你别哭,我心里难受。
此刻,季曜予才看清自己的心,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人,还是自己承诺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其实这一切从未变过,只是已经将一切的情爱与陪伴都错误的归结为习惯,所以才忽视了这个人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忽视了这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陪在自己身边的情意。更忽视了这个人眼底的那抹散不尽的痛苦与哀愁。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爱,这世间才有了嗔与痴,才有了生别离,求不得。
第九章重归于好
久久相对无言。
宁涟坐着,一只手被季矅予紧紧抓着贴在脸上,一只手放在季矅予的发顶,缓缓摩挲,动作无比小心翼翼,像极了当年花园替他用袖子拭干净脸上的尘土一般,未惊动一根头发丝。
空气中充满着令人舒服的沉香味道,一会儿,季矅予动了动,宁涟心里不禁一笑,这是脚麻了,这几个月来少有的宁静,两人都无比珍惜,一刻也不想打破,奈何……某人姿势不对。也罢,也罢!
宁涟停下摩挲的手,轻轻笑问:“脚麻了?”
季矅予满脸懊恼的神色,好不容易能让宁涟这般温柔的抚摸,自己还不争气。
虽觉得此刻真是极好,但季矅予已经忍不住就要对宁涟双膝下跪了,只得点点头,“是,是啊。”
说完自己也笑了,宁涟看他这幅样子真是傻的可爱,也摇头笑了,点一下季矅予的额头,无奈道一声:你呀!
季矅予就着宁涟的手慢慢站起,果然脚麻了,连带着小腿的一部分也像小蚂蚁在不住地啃噬一般,又痒又麻又疼,滋味真真难受的很。
宁涟扶季矅予坐到凳子上,自己却撩起衣摆半蹲下,替季矅予脱了鞋,轻轻替他按摩,揉开因血液不畅通的僵硬肌肉。
做这事儿时宁涟心情静的很,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仿佛是天经地义,就该是他有痛时,他来分摊消除。宁涟嘴角微微勾起,做这事儿,实在是愿意的,就像普通夫妻那样,互相扶持,就这样,从唇红齿白一瞬走到耄耋年岁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季矅予本准备了一肚子要调笑的话此刻又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对着这样的宁涟,他说不出口,自己其实也不是非就疼的受不了,只是对着宁涟,骨子里的坏就都翻出来,就想让宁涟疼一疼,可是当看到宁涟揉一阵就抬头观察他的神色,看到他皱眉就立马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像是伺弄一盆娇嫩不易成活的花朵。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转化成了一肠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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