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做戏做全套大抵就是这般。
就是不知为何堂堂皇帝半夜三更不同贵妃颠鸾倒凤、覆雨翻云,反倒偷偷摸摸出了娴雅宫。
花九戚更是屏气凝神敛了声息,心道不枉他几日连夜守在这儿,乌颜朱的狐狸尾巴总算要露出来了。
却说天启大帝虽与无极仙宗有所交易,但到底如今还只是个连修道者都不算的凡人,武学造诣也算不得上乘,便更是无从发现这两者都堪称天才又刻意隐藏的花九戚。附近的宫娥被找了借口屏退,此时天启大帝不过停下来左右看看无人路过就显而易见地安下心来,脊背都挺直了不少才又继续往外走。
窸窣声又起。
借着晕黄光亮,花九戚见乌颜朱眉峰高耸、满目愁绪,两眼下的青黑愈加唬人,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才看他又轻手轻脚脱了皇袍藏在蟠龙柱后,内里竟是件乌黑的里衣,步入黑暗中便险些要看不到了。没了宽大袖袍的遮掩,乌颜朱怀中抱着的东西也微微闪出些光亮来,却分明是透着一股邪气。
这回倒是听不到摩擦的声响。
花九戚跟着天启大帝直转到娴雅宫后,不过盏茶左右,眼见其在池边的淤泥里挖了个坑,接着脱了身上的单衣拭了手连同那物一并丢到坑里又用脚把泥土踏实。
那东西的光亮得奇异,天启大帝的动作又快,花九戚倒一时没辨明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琢磨了半天没敢轻举妄动。
此时,天启大帝身上只着了一件素白xiè_yī转回了娴雅宫前,取了蟠龙柱后的皇袍套上遮住几处泥点子才施施然进了冯氏的寝宫。因着内里灯火通明,花九戚暂且没有跟进去。先前被屏退的太监宫娥一个个回来,花九戚就从新扮作侍卫站在宫门口轻声对来往的人打个招呼,夜就又静了下来。
没多时,娴雅宫内隐隐传来莺歌燕语、笙箫曲乐,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
但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的。
花九戚心里仍惦记着乌颜朱方才埋下去的东西,莫名的违和感挥之不去,心里颇有些不知缘由的焦虑。
然而,这不正常。
花九戚向来是个冷静到极致的人,不管表面上看来如何爽朗直白,都不能忽略的是,这人着实心细的厉害。这一点,靠的就是他无时不在的理智----就是当年多次见到年幼的花容命悬一线都能够按捺住强自置身之外,就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还花容死不了。
所以,这个连幼子的性命都能够纳入理智考虑的极端冷静之人,是如何都不常会有焦虑的心思的。
花九戚感受到他是被某中邪肆的气息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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