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宜头痛扶着额头,这只公鸡她从上京带到边关,又从边关带到南疆,细细算来已经是约摸七年光景了,时光竟这般快吗?
许是不能相守的惦念,也许是张氏当初叮嘱,楚相宜记得张氏郑重其事的告诫她,万要好好养着这鸡,这是商战的命。这话就在耳畔,仿佛还是昨日一样。
所以,楚相宜最是宝贝那只鸡,顺毛,喂米,连生病都是亲自炖药喂,从不假他人之手。
当初汤圆儿淘气,看旁人都杀鸡,自家这红冠子绿尾巴的大公鸡比旁人家都好看,可他娘亲就是不打算杀它来吃肉。他自来凡事看皮相,自认为自家这漂亮的大公鸡顶顶好吃。
小团子就趁楚相宜去苗寨看檀石槐的时候偷了出来,要炖了它。小孩子不懂事,直接拿了锅倒了冷水把鸡塞里面炖,还煞有介事的怕鸡跑出来在锅盖上放了好几个石头。
幸亏众人发现的及时,否则真就叫他给炖了。楚相宜回来时看着奄奄一息的鸡差点气死,当即打了汤圆儿两巴掌,眼看着就要煮熟的鸡又跑了,又挨了娘亲的打,汤圆儿委屈的不行,哇得一声哭了。
一边哭,一边还断断续续的哭诉,“爹爹连不到,见鸡肉也不给吃,汤圆儿是世上最可怜的娃娃。”
孩子一哭,鸡死气沉沉,楚相宜抱着汤圆儿干脆一起哭了。
自打这以后汤圆儿才晓得这只大公鸡是代替他爹爹与他娘亲拜了堂的,这公鸡也就是他爹爹的命。
所以,因着他幼时的这件事,只要这大公鸡生病,他就觉得是自己的错,只怕他远在京城看着坏蛋大皇帝的爹爹也生病。
“哎----”
楚相宜低头思索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宋瑾给商战画了个监牢。满门忠烈的名声不是那么好丢弃的,百姓不懂朝政之争,商战现在背叛宋瑾,不用宋瑾出手,这天下百姓都会使商家名声扫地。
倘若不是商战有一个大家族,有祖宗名声要顾及,怕是一早就弃城投降,举国相送了,她此时去见商战于商战名声极为不利。
“让王叔和再给看看,看能不能再开些药……哪怕扎针也是好的。”
楚玉兰正取了一颗梅子吃,差点没被一颗梅子给噎死,心里暗暗替王叔和可怜。人家好歹是这江南闻名遐迩的杏林高手了,请一次脉千金难求。人家一天著书都忙不过来,却被她长姐揪来屡屡给这只鸡看诊。
王叔和就是之前在晋城招榜而来的人,其貌不扬,但确实是有一手好医术。要不是他一路控制,檀石槐到南疆后也是回天乏力的结局了。
人定十分,王叔和苦着脸前来回报,“千岁,这只公鸡肺腑已经衰竭,它之前本就伤了肺,现在老迈,犹如人一般真是药石无医了。”
刚说完,楚相宜还没搭话,就听窗根底下一阵惊天哭声传来。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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