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送的那份礼,不可谓不贵重,便是侯府的亲戚,也不过如此,崔世君收了她的大礼,心里思忖两日,借着今日来走动,好生向她道谢。
谁知莫婉却是一笑,说道:“这你倒不必谢我。”
说着,莫婉觑了她一眼,只笑不语。
崔世君听她这话好似只说了半句,心里少不得有几分疑惑,却又不好冒然发问,于是说道:“自是要谢你,我家的老姑姑这一病,每日需得伺候汤药,寻常的药也就罢了,不过略花些银子,只是唯独人参这稀罕物儿,有银子也难买着好的,奶奶送来的参,帮了我的大忙。”
莫婉低头又是一笑,并不接她的话。
原来,侯府官中走礼自有旧例,莫婉和崔世君私交甚笃,也不能为了她坏了侯府规矩,自打她听说崔老姑姑病了,原本只打算先叫陪房去看看,如若真要有用药的地方,她再从私房出。
谁想,还不等莫婉的人去崔家,老侯爷已经命人送来一份厚礼,皆是名贵的药材,莫婉自小出身富贵,自是看出老侯爷出手的东西不同一般,她又惊又疑,不解老侯爷的深意,素来只听闻崔世君这个官媒人,在老侯爷面前颇有几分体面,她原只当是传言夸大,如今亲眼看到老侯爷备下这些东西,还不叫她告诉崔世君。
自己的亲公公,对自己的闺中蜜友存了说不得的心思,莫婉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不过,她二人见面,崔世君对她嘘寒问暖,一片真心,丝毫不知她送的东西,是出自老侯爷之手,莫婉不禁又有后悔不该疑她。
“我从嫁进侯府,便很少外出,姑姑家里老人家病了,我还是听老侯爷说起的呢。”莫婉笑道。
崔世君心怀坦荡,自问和宁国老侯爷霍云乃是君子之交,却不知莫婉疑心她与老侯爷,她道:“前些日子地动,我和家人被困清华山,那时老侯爷也在山上,他派人下山往侯府送消息,又给我家中带信,多亏了老侯爷,我们这才得知老姑姑地动时受了伤。”
说起地动,崔世君和莫婉嘴里一阵唏嘘,原来宁国侯霍嘉随同太子在叶城等地赈灾,据他来信所称,有些受灾重的地方,活人都没剩几人。
崔世君叹了几口气,她道:“按理这天灾地动的,很不该再宴客取乐,只是今年是我老姑姑七十大寿的日子,她年龄大了,难得作寿,寿宴又是原先就定好的,实在不好作罢。”
莫婉亲自给她斟了一杯热茶,笑道:“老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求福禳灾不在这一时半刻的,再说寿宴是早就定好的,你这是给老人家尽孝,谁还敢说三道四不成?作寿的日子要是定了,姑姑就告诉我,到时我也打发家人过去贺寿。”
有她这句话,崔世君低头一笑,便把带来的请柬奉上,莫婉记下日子,和崔世君说起闲话。
不想闲话刚说了几句,珍珠进屋回话,她站在莫婉面前,先悄悄看了崔世君一眼,说道:“奶奶,老侯爷身边的小厮火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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