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地站好。
面对着一排赤裸着腿脚的女人,那个背着美式冲锋枪的民兵排长,有一句没
一句地开始了训话,训话的内容除了口号则全都是废话一堆,他的本意却并不在
此。在七十年代的北方农村,成年女人是没有穿裙子的,即便是炎热的夏天,女
人们也是长衣长裤,不象今天这样可以在大街上任意观赏女人暴露的大腿的,更
不要说赤足了,所以,现场的所有男人们,甚至包括男四类分子们,都不时偷偷
把头扭转过去,看着那群高高挽着裤管暴露着大腿和赤足的女人。几个缠足的地
婆脸上写满羞辱,但她们不敢哭,也不敢躲,无地自容地排队站好,任由人们
淫邪的目光在她们的腿上、脚上侵犯着。
没话找话地训了足足有十分钟后,那个排长的眼瘾与心理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才又一声命令,把女四类分子们赶进了石灰与胶泥和着的泥淖中。刚刚迈进第
一步那一刹那,几乎所有的女四类分子全都用牙齿使劲吸了一口气,「咝啊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人敢说第二个字,一个个迈动着双腿,在泥水中踩动
着搅和起来。
那已经是北方大地冰封雪冻的季节,赤脚踩在石灰泥中,那个滋味是可想而
知的,而更大的痛苦还不是ròu_tǐ的,而是精神上的。
羞辱还远远不止这些,就在劳动结束时,那几个小脚地婆,其中两个人的
鞋袜却不知被人给藏到了什么地方,找不到了。另外还有两个,都只找到一只鞋,
好在她们聪明,为不至于再次受辱,或是借着裹满双脚的泥浆的遮掩,不动声色
地低下头走开了,或是穿上自己男人的大鞋赶紧走开了,只有一个,不知是脑筋
差点还是腿脚被冻坏了,却没有走开,而是无奈地蹲下身子,用一块破席片遮住
小脚,屈辱地不知所措。很快,大家知道了是谁干的,于是这位地婆的儿子,
也和我同年级的一个四类崽子便向比我们大不了两三岁的一个民兵帮助他妈要鞋,
那民兵正拿起一件皮猴往身上穿,听到这四类狗崽子给他妈要鞋,丝毫不隐瞒地
指着旁边一口水井答他,在那里面,想要自己下井去捞吧。那四类崽子看了一
眼旁边的井口,无奈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却惹恼了那民兵,他丢掉正在往身
上穿的皮猴和手中的中正式步枪,照着那四类崽子打去,出身不好的他不敢还手,
任他打着,头上脸上都挨了好几下。
我早已看不过去,趁他全神贯注打人,便附身抓起他的皮猴,丢进了井里,
然后扬长而去。
皮猴,就是带有风帽的短大衣,不一定是皮的,也可能是棉的,这东西在当
时我们那还是凤毛麟角,能穿皮猴的,都是城里有亲戚或特别有身份的人,一般
人是买不起的。
这小子丢了皮猴,到处找,也怀疑我,但这家伙人缘不好,找了好几天也没
问出个下落来,弄的他家里的父母也帮助他找,他母亲还心疼地哭了好几场,并
扬言是阶级敌人有意报复,还告到了公革委会那里。这在当时也的确是件大案,
公也真的很重视,还专门派人到大队驻下来进行排查。
这天晚饭后,天又刮起大风,仍然是没有月亮,赵小凤又一次敲打我家的窗
户,通知我跟她到大队部接受审问。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感觉她又是怕黑,因而
故伎重演想要我陪她去念革命语录的,但一来是不敢确定,担心万一;二来是她
说皮猴的事公来人调查我让我害怕;三来呢我心底也有一种东西在催促着
我,于是我便又和她来到了专门用于对阶级敌人进行专政的大队部。
「你丢赵狗子皮猴的事公知道了,一会他们要来审问你,我得把你捆起来。」
刚刚进屋,她便取来绳子,对着我说。
我看着她调皮的脸,八分不相信、十分不害怕地说:「得了吧,天黑,你怕
鬼吃了你,又让我陪你走夜路的」,说完我看着她的脸色,更加坚定了我的怀疑,
便说道,「陪就陪了,还捆我干吗」
她装出严肃地拉着脸,说道:「你给我老实点,谁要你这四类狗崽子陪」,
说完大声命令我,「转过去。」
我仍然八分的不相信,但我还是转过了身体,把后背对着她,并自动地背过
了双臂任她捆绑。
「跪下,你那么高我怎么捆。」
我顺从地跪下去。她很快捆好了。
她转到我面前,低下脸冲着我,「你要放老实点,就不让你撅着了。」
她站着,我跪着。本来我可以起来,但我没有。她的身体紧紧地挨着我,少
女体内的芬芳似乎正透过厚厚的棉衣袭击着我,我从没这么近距离地和女生在一
起,而且是跪在她的面前,那一刻,我有点神魂不清,竟然忘记了身份,将脸向
着她的腰部贴近,并大口地吸起气来。
「你好香啊」
「啪」一纪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左脸颊上,「你个流氓」
我的脸上立时火辣辣的,但我的另外一种感受却倍千倍地抵消了疼痛,我
扬起脸,看着那张愤怒而可爱的小脸,发自内心深处地缓缓地、轻轻地说出:
「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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