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晏东部一带,战事全面开花。
王修仰头看那密密麻麻,被标识得獠牙撕咬的與地图,心里发慌。他脱口而出:“滁州,是不是有个桥,叫李龙桥?”
周烈站在凳上低头看他,曾芝龙回答:“是。”
李奉恕坐着,双手攥拳。
曾芝龙肆无忌惮地打量李奉恕。是个英武果决的男人,说一不二。常朝时力保白敬,但群臣交章弹劾白敬,他也没怒。该做的,都要做。群臣劾白敬,白敬卫南京,摄政王护白敬,条理分明。
摄政王需要一次胜利,研武堂需要一次胜利。摄政王把一切都押在白敬身上,也许是疯了。曾芝龙越发觉得,自己愿意陪着摄政王一起疯。
大雨不停,邬双樨的斩马刀已经砍得卷了刃,白马毛色染血,雨水都冲不掉。死守滁州,死守南京,邬双樨被雨冲得睁不开眼,右手发抖,白马几乎站不住了。如果死在这里,是否能换得老父自由?
两军对骂,反贼和朝廷走狗互相侮辱对方祖宗父母。祖松一挥手:“听不懂,杀!”
高若峰企图往东突击,在雨中,看见一人立马。
高若峰倒是笑了,算是老朋友了。
“白侍郎!别来无恙!”
皇帝陛下的车驾又来到鲁王府,李奉恕亲迎出来,一抱皇帝,皇帝抽抽鼻子,六叔身上好大烛火的烟油味。
皇帝陛下搂住摄政王的脖子:“六叔,我害怕。”
李奉恕平稳地抱着皇帝陛下穿堂过院,来到卧房:“陛下不必害怕。”
富太监帮皇帝脱掉外衣,皇帝躺在竹席上,眨巴眼睛:“打到哪里了?”
摄政王微笑:“陛下不必担心,南京安全得很。”
皇帝陛下几宿没睡好,打个小哈欠。
“陛下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有好消息。”
王修从值房冲回鲁王府,一眼看见皇帝车驾,直奔卧房。他被门槛绊一跤,整个身子撞进门。李奉恕正在给皇帝打扇,急道:“摔哪儿了?”
皇帝陛下肚子上搭一条薄被,睡得正香,被王修惊醒,不满意地揉眼睛。王修结结巴巴:“陛下,殿下……南京来报,高若峰在李龙桥损失惨重,往北撤军了……”
摄政王打扇的手一顿,皇帝陛下弹起来:“南京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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