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城想起来,陆指挥声音沉沉道,我们是外来的。
也许陆指挥让河北兵们帮助右玉修缮房屋耕种土地也是缓和关系的方法。陆指挥有心,足可镇守一方。权城干活利索,心里却还想陆相晟英星入庙的事情。数月前,金兵围京时他见到另一个年轻将军,标准的擎羊入庙局面相。擎羊入庙,又称羊刃入墓----狡诈残忍,横立功名,夺权欺主,为立大功业,能忍大苦难。
那个将军,他现在应该已经破相了。
邬双樨脸上的疤有些痒,他用手指挠一挠。脸上的疤让他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有点狰狞。原本皮相英俊至极,所以他现在有种奇妙的战栗的俊美。连续数日大雨,让辽东兵苦不堪言。湿热天气穿铠甲,皮都要烂掉,只能脱了。
祖松难受得发狂,邬双樨未见一句抱怨。白敬和研武堂保持联系,今日又收到陆相晟的驿报。行军至襄阳府与南阳府之间,白敬问斥候:“高若峰去哪儿了?”
斥候回答:“现仍未动,似在做决定,是否进陕南夺西安。”
白敬不必看地图,地图皆了然于心。他现在最担心高若峰转进河南,进陕南或者山南都可以。必须让榆林卫,太原卫,右玉卫联合起来诈高若峰一下,逼他下定决心夺先。一旦进入秦岭,只能走子午谷。
邬双樨站在白敬身边:“高若峰走子午谷,白侍郎得矣。”
白敬捏鼻梁:“就怕他不上当。张献忠不说,李鸿基不好骗。李鸿基一直意图河南,他若进河南,将是大晏心腹大患。”
天气潮湿,搞得邬双樨不光脸上的伤痒,背上脚上的伤痒得钻心。他生生熬着,一点也没有表示出来。白敬脸色越发没有人样,他手上缠着一枚火红同心结,一直攥着,大约是哪个女子送他的。邬双樨明白的很,他心里一直念着李在德的名字。念一遍,心里便柔软地有了支撑,无所畏惧。
他可以为了他所向披靡。
白敬站在雨棚下,一捶桌子,提笔给西北军镇写信。
南北合攻,把高若峰赶进秦岭!
权城在地里勤勤恳恳忙一天,傍晚扛着锄头跟着返城的农人往回走。玉米果然已经没救,来不及了。土豆甘薯倒是还行,他祈祷这俩作物收成能好,因为它们是真的有点伤耕地,如果没有收成,他就作了太多孽。
权城不能想下去。
返回城里,走回官衙,权城见到刚回来的陈冬储。陈冬储面色凝重,跟权城拱拱手:“所见太多,必须马上写信,先不聊了。”
权城也是满腹感慨想写信给摄政王殿下,所以也拱拱手:“共勉。”
权城熬夜写条陈,突然听见窗外兵荒马乱。他举着灯台出去,撞上张珂指挥人马:“快去集合!快去!”
“张旗总,这是怎么了?”
张珂一抹脸,夜色中看不到表情:“陆指挥收到军令,今夜拔营南下。”
权城突然腿一软,陆指挥这就要挥师南下!
“可是为了……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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