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胡什长捉了个胖婶进来。
胖婶是个斗志昂扬的人,被人莫名其妙捉到皇庄来,也没有很气馁。她申辩自己是牛痘不是天花,可惜没人信。天花病人谁想承认自己真的会死?可是几天之后胖婶手上的水泡真的下去了,有点疤瘌,但胖婶本人没啥事,没起热,也没有什么大片的红疹。胖婶闲不住,难得住一次皇家庄园,溜达够了就帮忙洗洗涮涮做个饭什么的,在皇庄里活力四射地勾起了诸位军官们对自己亲娘的恐惧以及……亲切。
胖婶掐个腰骂那几个不争气的:“这柴劈成这样,是人干的活嘛!”
旁边突然冒出个老大夫,及时雨地解救了那几个被喷得狗血淋头的士兵。胡什长一看背着药箱穿淡蓝褂子的老大夫吸引住了胖婶的全部火力,赶紧领着手下撤。
吴大夫笑眯眯地看胖婶:“大妹子,我是太医院派来的大夫,我看你脉象均匀平稳,齐整有根,不像是生病,怎么会来皇庄?”比摄政王还健康呢……
胖婶愤怒:“你问那几个兔崽子!说我有天花就把我抓来了,您说我有天花吗?”
吴大夫仔细观察胖婶的手背,刚刚痊愈,尚有痕迹。他慢条斯理地问:“你刚才说,得牛痘不得天花?”
胖婶挠挠自己的手背:“是啊,你也不信吧。”
吴大夫笑眯眯:“能不能仔细说?”
胖婶坐在马扎上摘菜,拖了只小马扎出来让吴大夫坐着:“宣庙那时候京城不是也闹过天花?比现在还严重呢,还没什么人管。京郊死了一大片,我们奶农家都没什么事。我娘总结说也许是养奶牛的都起过疙瘩。天花起疙瘩,牛痘也是起疙瘩,反正都是起,起一次就不起了呗,就像被马蜂蛰过不得风湿。”
吴大夫微笑:“被马蜂蛰过不能治风湿……不,这个不重要,您手上这个痘症,是奶牛上来的吗?”
胖婶很平常地一边忙一边说:“对啊,奶牛rǔ_fáng有时候会起疙瘩,也不全都有。我就一直没长,还担心呢。好不容易刚长了,就被你们捉来了。”
吴大夫仔细地号脉,胖婶的左右手寸关尺都被仔细地按过。
确实没事。胖婶在皇庄里乱窜,帮助照料病人,一点受传染的迹象都没有。吴大夫一捻胡子,内心陡然掀起万丈波澜。他隐隐地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有不能确定,摸不准,抓不住。
“大妹子,这个牛痘,也是只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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