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恕听他讲了两天,忽然问他:“你觉得什么是‘忠’?”
谢绅答道:“无非在心中而已。”
李奉恕微笑:“那天你说‘孜孜奉国,知无不为,或者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这时候有个可以奉国的差事,你干么?”
谢绅躬身一揖:“学生等这一日很久了。”
书房门忽然被打开,阳光涌进来,一个瘦弱的锦衣卫站在那里,按刀低头,一动不动。
“他叫薛云雷。辽东海州卫人。小时候全家人被女真人虏去为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因此精通蒙古话和女真话。你要在半个月内学会这两门话的基本对答,尤其是蒙古话,女真贵族以说蒙古话为荣。做得到么?”
谢绅困惑明了的表情在脸上瞬间一转。那锦衣卫还是那么站着,寒冷的风从他身后吹进室内,摄政王书桌上的书哗啦啦一翻,连同笔架上的毛笔惊慌晃动。
谢绅站得笔挺:“臣,做得到。”
周烈在北京没有根基的弊端很快显现。他几乎什么部门都调不动,其他总兵手下的军队尤其是关宁铁骑根本不听他的。他在民间的威望显然对于军权来说什么也不是。
摄政王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以前对军权并不很热衷。为解周烈的困境,他搞了很多办法,但并不实际。王修看他上火上得嘴上起燎泡,给他泡了杯清茶。
“火烧屁股了,现在还得比谁官大谁官小,实职一样就比加官,加官不行就比兼职,兼职比完再比封号。”李奉恕冷笑,他总有一天得把这些东西厘清。
王修冒一句:“你多久没”
李奉恕看他一眼,那个只讲正朔的白胡子老头看到摄政王一激动抽过去怎么办。
王修道:“你今天去吧,去看看。”
李奉恕来到暌违已久的大本堂。当年在这里读书,没少挨还是太子的先帝打。如今再来,是没人敢罚他了。他那么站着,耳边幻听一样,有小孩子们读书声。
今天跟皇帝讲课的竟然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是个身姿魁梧须发略花白的官员。他也没讲圣人道理,而是挂了一幅地图,跟奶皇帝在讲解辽东卫所,历年来边境土地的争夺,和辽东的赋税。
他讲得很详细,夹杂一些有趣的故事。奶皇帝听得也很认真,偶尔还要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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