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头……”见他这样,张易心里感动,微微偏转脸,说。
南劭气归气,但对于他的话还是很顺从的,眼里有着疑惑,仍然低下了头,不高兴地问:“干什么?”
“过来点……过来……再低点……”
“你……”当感觉到脸上柔软温热却又带着些许粗砺的碰触时,南劭怔愣了下,而后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张易,激动得心里怦怦直跳,哪里还想得起之前的愤怒。
“咳……真没用……想吻你都……做不到……咳咳……”张易自嘲地一笑,因为一下子说太多话,便有些气力不继,胸口憋闷抽痛,不由地咳了起来,却越咳越难受,就仿佛要闭过气去一般。
南劭从惊喜悸动中回过神,又着急起来,忙着将他扶坐起,又是喂水又是抚背,好不容易才将这一轮咳嗽给平息下去,便拿了外套给他披上,然后就这样将人环在胸前,轻轻地拥着。
“说什么傻话……”接着前面的话,南劭本来想故作轻松地开上两句玩笑,哪知话才出口,声音就哽咽了,忙停了下来,只这样抱着张易,半晌无言。
张易本意是转开他的注意力,加上也确实是被他的反应惹得有些情不自禁,这时见勾得人伤心起来,不免有些愧疚,轻轻开口:“其实……”哪知才说了两个字,便被捂住了嘴。
“别说话,别再说了。”南劭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下激动的情绪,低语,“我明白。你要练就练吧。只一样,适可而止,再把手弄成这样我饶不了你。”同为男人,怎么会不明白那种渴望力量不想成为累赘的心理。他难过的是,他这一生爱过两个人,第一个视他如敝屣,而他以生命终结了这段感情,第二个纵他宠他,却为了他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有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来没向张易表白过,两人还维持着普通朋友一样的感情,那样也许张易还好好的,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感觉到他心里的难受,张易的头微微后仰,与他头颈相靠,轻轻地嗯了声。再没人说话,两人静静地依偎了许久,南劭才放开张易,在他身后放了枕头,让他靠坐着,自己则去弄了热水来,为他将肿胀磨破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细地擦拭干净了,又用干净的布包裹住。
“明天用左手吧,等右手好了再换过来。”他低着头,闷声说。
“好。”张易这一回倒是应得十分干脆,招来南劭没好气地一眼瞪视。南劭哪还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外乎趁机两只手都练得灵活了。
张易见他终于恢复正常,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既然被发现了,张易也就不再偷偷摸摸地练习了,而南劭每天外出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检查他的手,同时为他按摩热敷。南劭寻找治疗系异能者的事很快也有了进展。他以前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认识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只不过末世来得突然,哪怕你曾经有着通天的手段,现在也不见得使得出来。在基地兜兜转转,倒也见过不少熟面孔,只可惜已经没几人还能保持着过往的风光,有的比他稍好一些,有的则连他都不如,不过也让他打探到了一点路子。于是这日回到住的地方,将衣服清洗干净,又烤干,再洗了个澡,修了面和头发,恢复了几分昔日的面貌,才往代表基地权力中心的大院走去。
基地的一把手姓江,名卫国,原中州省军区副司令员,五十多岁,是末世暴发后第一批觉醒的异能者,收拢了一批他手底下幸存下来的兵,带着枪支弹药建立起了博卫基地。因为他本身的地位加上又是异能者,所以在基地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这个人南劭是认识的,当初逢年过节都会亲自到南家在上京的老宅和他在省城的别墅拜访。他和老太爷因为南唯闹翻,早几年就带着还在读小学的南唯离开本家搬到了中州省城居住,白手起家也搏出了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他当然知道来拜访他的那些人大多是看在南家的份上,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事,他也没什么书生意气,非要断绝跟他们的来往,所以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与那江卫国还是有些交情的。不过如今两人地位已经不相等,对方是否还会念着以前那点面子情,他完全没有把握,若不是为了张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求上门的。
因为江卫国想起一直刻意不愿去想的祖父,他的脸色不由有些黯沉,祖父身边有叔伯和几个堂兄弟照顾,加上本家的实力,又位于首都,只要度过了末日来临的第一关,后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些年虽然没回去,但是对于本家的事以及老人的身体状况他还是了若指掌的,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不可能,然末日路远,想回上京已是千难万难,动植物变异前就没能做到,何况现在植物封路,世界已经变成一座巨大的危险丛林。
摇了摇头,抛开这事,他清楚目前首要之事就是将张易救回来,之后才能谈其他。乔勇他们并没有李慕然和张睿阳的消息,谁也不知道他们掉到哪里去了,日后寻人,早晚都要去一趟上京。而要做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实力。
大院在望,可以看到配枪站岗的士兵,南劭将所有事都放到了一边,上前说明了来意。那士兵看他气度不凡,也没为难,立即进去禀报。只是这一去,却是过了足足大半个小时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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