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和鬼使在外面叨叨咕咕,不晓得在磨蹭什么,书怀心急如焚,等不及他们来帮忙,一心只想着要赶紧打开密室看一眼,免得又添几条性命。结果打开密室之后,却看到那些人好好地坐在原地,微微闭着眼正在打鼾,书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困此地,生死未卜,他们竟然还能睡着,这颗心怕是大到能把东南西北四大海域全都装进去。
外头那两位终于商量完了,墨昀推门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怀背后。书怀正在研究那群睡着的家伙,看得十分入神,压根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小妖王,墨昀伸手拍上他的肩头,刚想问他在做什么,结果手拍上去的一瞬间,书怀大叫一声,立马回身给了他一巴掌。墨昀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旁的燕苓溪同样目瞪口呆。书怀反应过来,心疼得嘶嘶直抽气,捧着墨昀的脸轻轻地揉,一边揉一边抱怨:“我在这看他们,你平白无故过来吓人做什么?”
这可真是冤枉人了,墨昀欲哭无泪,却想不出任何理由为自己辩解。他忿忿不平地扭过脸,暂时不想搭理书怀,书怀叹了口气,正欲道歉,一转眼却又被贴在窗缝处的那张脸吓了一跳,狠狠地掐了墨昀一把。
“嘶----”这次抽气的是墨昀,“这次我可什么也没做,是你突然掐我。”
书怀无暇与之争论这回应该怪谁,他紧紧盯着文砚之,险些没喘过气。任谁看到窗前突然出现一张人脸,都会被吓一跳,书怀也不例外,若非他反应快,想起来外面的是鬼使,现在一定已经吓昏过去。
滚!----书怀对文砚之做口型。
蠢货!----文砚之同样也对他做口型----死人了!
死人了?书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密室中那几个家伙好好的,面色红润,气色不错,哪里像是死了的样子?文砚之又在胡言乱语瞎放狗屁了。
书怀抬头对鬼使怒目而视,后者见他无动于衷,急得团团乱转。书怀想着他一口咬定这里死人,一定也有他的理由,便悄悄推了墨昀一把,让他找个借口带小皇帝出门,好叫鬼使借机溜进来,把话说清楚。
墨昀会意,扭过头对燕苓溪说道:“今天外头阳光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书怀:“……”
文砚之:“……”
“我刚刚醒来时,看外面很昏暗,哪里有日光?”燕苓溪正站在床边,背对他们叠自己的被子,没有宫女侍奉他,这种小事他都是亲自去做,好在叠被子不会耗费太多体力,本也无需他人代劳。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抬起了头,鬼使动作迅疾,看他要动,就赶在他抬起头的前一刻蹲了下去。堂堂冥府使者,也被迫猫着腰做贼,这一切都是思霖招惹凡人所引发的祸患,待到此间事了,必须找他算账。
墨昀也不靠谱,找个正当一点的理由都不会吗?非要说外面阳光不错,也不想想今日是个阴天,哪里来的阳光!书怀踢墨昀一脚,让他快想办法补救,墨昀转转眼珠,居然一句话也不讲,径直过去把燕苓溪抱走了。他身量比十五六岁的小皇帝高出许多,燕苓溪被他架起来,双脚都是悬空的。这是一种令人很没有安全感的状态,燕苓溪睁大眼睛,企图回头向书怀求救,然而墨昀跑得快,举着他溜了出去,他都没来得及张口喊书怀,就被带到了小院里面。
再怎样单纯和善,面对如此情形,燕苓溪多少也看出了不对。他们把自己支开,一定有什么事要瞒着人偷偷去办,想来是密室里面出了问题,他们不愿叫自己看到。
他所猜测的没错,密室里面的确出了点问题,书怀蹲在入口不肯下去,只看着鬼使顺着台阶往里爬。都这种时候了,书怀还不忘嘴欠:“倘若我这时候给你来一脚,你一定会像个球一样滚下去。”
“大可一试。”鬼使冷笑,“就看是你的脚灵活,还是我的手灵活。你要是敢踢我,我就敢伸手拉你。”
书怀胆怯了,书怀退缩了,他生怕鬼使说到做到,顿时闭上了嘴。文砚之明白他什么德性,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他闭口不言正好,鬼使对他的闲扯没兴趣,毕竟文砚之是文砚之,不是墨昀----在这三界当中,唯有墨昀乐意听书怀瞎讲话,书怀骂他,他都觉得开心。
被关在密室里的那些人状况不佳,鬼使只消看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状态不正常。作为一名时常需要动用特殊手段的冥府使者,鬼使随身带了不少小东西,书怀眼瞅着他从袖子里掏出几根针,登时又急又怕:“你想干什么?你下手轻一些,别把活人给扎死了。”
“放心吧,这世间可能被我扎死的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文砚之头也不抬,我行我素,一双眼眨也不眨,针头一下子推进人的手臂。书怀不忍直视,闭上了眼,过了会儿就听见鬼使在底下说:“这些人很奇怪,你确定他们是人吗?”
“我们亲手抓回来的,那还有假?”书怀不知他何出此言,唯恐真的发生大事,只得如实回答。
鬼使慢慢悠悠地把针收回去,在那些人脸上拍了拍:“怕不是你们眼睛出了毛病。你且过来看看,他们睡着的只有躯壳,躯壳里头,根本就没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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