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小姐,要不要来一口?”
唐云面带笑意,将手中的水瓢递了递,“我家这口井的井水异常甘甜爽口,丝毫不逊色于醍醐与甘露。”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安碧如哼了一声,陡然转过身去。
“难道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便能找到关键物证了么?”
唐云讪笑道,“你不喝我喝!”
说着这厮举起水瓢,对嘴咕咚咕咚一连灌了数口,发出夸张地惬意之声,走到井栏边上,伸手要将水瓢丢进木桶中……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动作突然一滞,眼睛瞪大,安碧如习惯了他平日里嬉笑怒骂,见怪不怪。
“怎么?
井水中有毒?”
唐云把水瓢扔进木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皓腕,道:“快!跟我走!”
“嗳嗳……去哪儿?
喂,放手啊!”
“去宝云寺!”
“去那作甚?”
唐云加快脚步,急声道:“如果小生猜得不错,我等要的物证定是在那山寺之中!”
二人拍马离开了川味酒楼,径直往县城西北方向驰去。
路上唐云才把自己在井栏边的灵机一动之事告诉安碧如。
原来唐云突然想起前番去宝云寺的事,那日他没有找到别的辣椒树,却是在禅院后面的荒废菜园中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呼救声。
只是因为那声呼救十分微弱,加之当时慈元的阻拦误导,唐云并未多想,以为自己听到的不过是风过松林的声音。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当时慈元的罪行未发,他无法把不好的事同佛门清净之地联系在一起,因此那声可疑的呼救,很快就被他遗忘在了记忆深处。
方才也不知怎的,看见井栏的刹那,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一闪,那声呼救再次传入耳中。
“唐云,你没搞错吧?
那口井中有水,怎么会有人,没有人,何来呼救之声?”
安碧如问道。
唐云扭头看着她道:“安小姐有所不知,那荒废菜园中不止一口井,当时你和你爹看到的那口井中有水不差,但我说的是另一口井……”“另一口井?
在何处?”
安碧如疑惑地眨着眼睛。
“在菜园西北角落,只因有灌木丛遮掩,所以你和你爹并未发觉。”
唐云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架地一声,催动胯下“追风赤”。
“再快些!自前番去宝云寺至今,已近旬日,我担心有人会先咱们一步,找到那口枯井!”
“谁?
赵不仁?”
安碧如拍马跟上,问道。
唐云点头道:“不错!此前你爹派人封了慈元居住的那座禅院,而要进入后面的菜园,必须经过禅院,因此不会有人进出。
可现在你爹被捕,赵不仁若想毁灭证据,定会暗中派人进入那座菜园。
但愿他现在还没有行动!”
约莫一顿饭功夫,二人驰马感到了山下。
在山门前,二人翻身下马,一刻也不敢停滞,沿着蹬道旖旎向上攀登。
唐云现在想来,才发觉那座菜园的位置相当独特,北面是陡峭山林,东西两面是寺庙建筑的墙面,慈元居住那座禅院,是通向菜园唯一的路径。
来到禅院门口,发现门上的封条完好无损后,唐云才稍稍松了口气,兴许赵不仁还在琢磨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进入禅院,既可以毁灭证据,又不致引人怀疑。
好在唐云并不需要理由,他先去找宝云寺的知客僧,说是受安县宰之命,前来复查慈元居处。
若是唐云独自前来,也许并不顶事,但有安小姐在,那知客僧丝毫疑心都没有,拿起管钥就领着二人来到了禅院门口。
撕掉封条,打开铁索,推门而入。
二人穿门过廊,径往禅院最后头的菜园奔去。
唐云很快就在菜园角落丛生的蒿草中找到了一架木梯,这架木梯更加印证了唐云心中的猜测。
这架木梯比寻常百姓家中使用的木梯要长得多,显然是为上下深井而备。
二人抬着木梯来到了那座枯井边上,小心把长梯放下去。
“你下去,我在这里守着。”
安碧如抬脸看着唐云说道。
“当然是我下去了,你以为你爹不在,我就欺负你么?”
唐云面带讪笑,伸手拿起知客僧提供的那盏风灯。
“就你多嘴,速去速回!”
安碧如翻了个白眼道。
唐云提着风灯,沿着木梯,身体一级一级往下落,嘴上还不肯闲着。
“安小姐,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替我好好照顾我娘和小妹!”
“乌鸦嘴!本小姐与你非亲非故,你死了,与我何干?”
安碧如没好气地说道。
“唉,当真最毒莫过妇人心啊!”
唐云嬉笑道,“我冒着生命危险下井寻找物证,还不是为了救你爹。
我不求回报心甘情愿救你爹,你怎么就不能去照顾我娘和小妹呢?”
“闭嘴!好好看脚下!”
安碧如娇斥一声。
也许是因为对深井中未知的事物有些恐惧,也或许是被头顶上安小姐这一声娇斥吓得注意力涣散了。
唐掌柜脚下突然踩空,为了控制住重心,忙用双手抓住梯子,谁知左手上的风灯脱手而出,啪嗒一声坠入井底。
糟了!唐云暗叫不好!“灯呢?
怎么灭了?”
头顶上传来安碧如的声音。
“掉井里了!”
唐云摇了摇头。
“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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