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缘和齐文一起将桌上剩下的菜全都吃了个干净,主要是计缘吃得多一些,齐文到后面也就只有看看的份了。
这会齐文一边和计缘收拾桌上的残渣,一边询问他。
“计先生,师父他没事吧,你给他喝的是什么酒啊?”
也就在这人的是计缘,齐文才不至于着急,换个信不过的都该怀疑是不是对方给自己师父下药了。
计缘用汤盆作为收纳,将一些菜渣骨头之类的东西全都扫进去,尽量避开青松道人的头。
“帮我把油灯拿起来,我擦擦这边。”
“哦。”
一只只菜碗都叠了起来,桌上被粗略清理一遍,计缘才冲着正准备将碗都放到木盆里清洗的齐文道。
“你师父喝的酒里头有很多名贵药材,药力强酒劲也大,但是喝了对身体很有好处,只是一下子喝太多,估计得睡个三五天了。”
一下喝太多?
齐文缩了缩脖子,虽然厨房油灯不算太亮堂,可还是看得清的,那不是计先生您灌进去的嘛。
不过听到计缘后面的话,齐文马上反应过来。
“睡三五天?这么久啊?”
“是啊,酒中的药力会渗入你师父的身体各处,以他的个性,这些年没少挨打吧,一些旧疾老伤什么的都会好的,身体也会比以前更结实。”
青松道人当初一卦去了半条命的事情,其实只有他自己和计缘知道,齐文虽然了解师父那次算命出了大问题,可对于齐宣寿命的事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所以现在计缘也只说身体好之类的事。
不过齐文的脑回路却拐到了另外的地方,脸上忽然有些兴奋。
“计先生,您带的是不是那种传言中的武林神药什么的,吃了能让人功力大涨或者打通什么经脉,成为江湖高手?”
计缘也是乐了,齐文这是说书先生的故事听多了。
“差不多就是那种了,只不过你师父本身不练武,成不了武林高手的。”
两人闲聊着将厨房都收拾好,最后才一左一右扛着将青松道人送回房室。
别看青松道人看起来不胖,可实际上计缘扛人的时候觉得他还是挺重的,说明皮肉扎实,嗯,比较抗揍。
道观里的床不是外头普遍的那种木床,而是砖头砌的,有些像炕头,但却没有加热功能,中间垫了几层稻草又铺上铺盖,长长的一条足够四五个人睡的,现在则是师徒两共同的寝室。
道观里另外还有一间寝室,也是差不多的风格,算是让计缘暂住的房间。
安顿好青松道人,齐文就带着计缘到了另一个房间,因为时常保持清洁,所以没什么灰尘。
齐文抱来稻草,和计缘一起铺床底,随后又抱来一床铺盖。
山下人烧火主要靠稻草,并州各家各户都会有一个个稻草棚,足够烧到稻米成熟新草补充,而云山观这里烧火靠柴,稻草备着倒是一种铺铺垫垫的资源了。
两人一起淅淅索索一阵忙活,算是帮计缘这个道观中稀有的来客准备好了的休息场所。
“计先生,我们云山观比较简陋,只能让您将就着住了。”
齐文整理好床铺,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条件是差了些,至少是远比不上当初计缘为他们师徒两开的客栈房间的。
“嘿嘿,不差了不差了,再差的地方我都住过,这好歹还有张床,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嗯,我得去照看我师父,听说醉酒的人晚上会很难受。”
计缘挥挥手。
“去吧,不过你师父这情况其实也不用理会,几天后自己就醒了,给他备着点凉水就行。”
“哎…对了计先生,晚上门窗一定要关好啊,虽然很少见,但有时候会有豺狼之类的动物上烟霞峰来转悠的。”
“知道了知道了!”
计缘不以为意的回答一句。
“计先生您武功高,可还是要小心点的,别不当回事!”
见齐文都拿出教育的口吻了,计缘只好拱手郑重道。
“好好,多谢小道长告知,计某一定注意!”
等齐文颇觉不好意思的挠头离开,计缘也脱了鞋子坐到床上,隐约能听到对面屋子里的动静,这么坐了有一刻多钟,云山观就安静了下来。
算算时间,现在也不过是戌时,上辈子晚上八九点的时候。
房室内有木窗,以木杆支起窗户,能看到星空。
计缘望着窗外,心中想的则是云山观的事情。
刚才饭桌上和师徒两闲聊,得知这道观修建年月也挺久远了,大约是四五十年前齐宣道长师祖辈的几个道人齐心协力修建,自己晒砖自己搬运,后来又得到乡绅帮助才建起的道观。
道人普遍喜欢将道观修在高山上,因为离星斗更近。
云山观道人修行,除了求清静外,还有强身健体的那套养生功夫,以及卜算之道和一些粗浅的驱邪法子,卜算之道一直在用,驱邪的那些伎俩其实也有些用处。
鼎盛时期的云山观曾经有八个道人在这里修行,到如今只有青松道人和徒弟齐文了。
倒不是说道人们都过世了,实际上真的在观中过世的也就青松道人的师父和师叔两人,其他道人大多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有的是下山娶妻生子过日子了,有的则是没了音讯。
这里的道士是可以娶亲也不用一直吃素的,也就特定的日子需要斋戒五辛,只是并无道人娶妻上山,那些下山成家的也不再以道人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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