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九条尾巴被一剑斩落,老乞丐感受到的压力立刻下降了何止一筹,立不稳,许多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山脉深处的精怪更是被吓得死死抱住头不敢动弹。
但这样大的动静,却并无一片山体崩塌,顶多是山中沙石震动。
“咔咔咔咔咔咔……”
大山落下之处,周围山势在一阵阵响动中相连,原本孤立的大山同周围山峦结成一体,好似原本就在这坡子山脉之中一样。
坡子山中的原本冲天的妖气也好似在这一刻全都被压在山下,一刹那消弭无踪,而漫天的法光也逐渐暗淡下来,只余下老乞丐周身七彩光轮还没有消退。
计缘和老乞丐从两个方向缓缓下落,在这过程中,原本带着一些神圣感的老乞丐也随着光轮的消失,重新变成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天空的灰尘也以不正常的速度落下,坡子山逐渐恢复了清明,周围的山林死一般的安静,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普通的山中傍晚。
计缘和老乞丐好似两个在山中游玩的凡人,慢慢从各自所落的方位走到一起,随后再一起走到了之前落下的大山跟前。
此时,在计缘和老乞丐面前一丈之外的山壁上,有一条一根手指宽的狭窄的裂缝,以计缘和老乞丐的目力和法眼神光,能透过这条裂缝深窥数十丈远。
在这山体昏暗的内部,有一处几尺见方的空间,正有一名女子趴着昏迷在其中,正是被镇压在山下的涂思烟,即便是在这山内的空间,她也不是整个身体都在外头。
除了脖子和头部,涂思烟只有一半带着残破衣物的肩膀和手臂露在外面,其余部分则被覆盖在山石之下。
‘真狠啊……’
计缘不由在心中感慨一句,同时也想象对比着西游记中猴哥的情况,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下,好歹有小半个身子是露在山外的,嗯,露在真正的山外,虽然免不了被风吹日晒,但好歹能呼吸新鲜空气,甚至能和路过的放牛娃交流。
而涂思烟呢,整个身体已经被完全镇压在山下,别说和人交流,常人根本连她的存在都不可能知晓,而山体内部的那么一丝逼仄狭小的空间,也就够喘个气,有和没有也无多大区别。
这么一想,如来佛祖还真是慈悲为怀啊……
老乞丐将视线收回,对着还在朝里张望的计缘“嘿嘿”一笑。
“可算是把这骚狐狸给镇住了!不过计先生倒是辣手摧花,毫不怜香惜玉啊,那一剑可真快真准啊!”
计缘怎么听着这老乞丐话里有话啊,不由将视线回转。
“鲁老先生少取笑计某了,这涂思远什么都敢说,死的能给你说成活的,当初计某也是调查一桩大贞的灵异奇案恰巧遇上了这妖女,一时不察还被她跑了。”
“嗯,老叫花子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先生没必要解释得这么清楚。”
难得有机会揶揄一下计缘,老乞丐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又补上一句。
“这次也是恰巧遇上,我懂的!”
这真的是恰巧遇上的,计缘见老乞丐这样,也是哭笑不得。
随后两人脸色也逐渐摆正,计缘想了想道。
“鲁老先生正只是打算镇压她一百年?”
老乞丐摊了摊手。
“不然呢,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玉狐洞天的八尾灵狐,撞见的事情还不足以诛杀她,计先生不是也只斩了她一尾,而没有斩杀嘛?”
计缘点了点头。
“确实,不过等她醒了,还得问问话才是,这妖女到处跑,也不晓得在搅和什么事端,既然遇上了,哪有不问一问的道理。”
感受着涂思烟衰弱的气息,计缘又问了一句。
“鲁老先生,她什么时候能醒?”
“呃,这得看她自己了,计先生那一剑虽然斩去的是一条假尾,但那会她确实是九位妖狐的气息,这一剑她伤得可不轻啊,造成的伤势比我这一手镇山法要厉害多了,所以老叫花子我才说先生你辣手摧花。”
老乞丐也不取笑计缘了,仔细思量了一下,再掐指一算。
“没个一年半载可能醒不过来。”
……
坡子山外,之前靠着双腿逃跑的一众兵卒在此前地动山摇的时候只是略一停顿,随后就在武官的催促下加快脚步赶紧逃跑,傻子也知道肯定是仙师同妖魔斗法造成的。
而此刻安静了下来,已经逃离几里外的一众兵卒也下意识减缓了脚步,除了好奇,也是因为实在累坏了。
一身甲胄加上兵器,还得带上一些死狐狸,更是得从死去马匹的马鞍后座带上水壶干粮等必备辎重,为了逃命保持亢奋地跑了这么久,哪怕习有沙场武功,可之前也被涂思烟拨动心弦,有所损伤,这会早就快撑不住了。
“嗬……嗬……嗬……”
那武官用长枪杵地,支撑着身体喘着粗气,这几天天气就略显闷热,惊吓和大运动量,使得脸上的汗水犹如雨下,身上的衣物也早就湿透,这会一停下来,身体的疲乏和难受感如潮涌来,周围的弟兄们则已经纷纷倒下喘气。
武官杵着长枪,转头望向坡子山,那边恐怖的动静已经平息下来。
“将,嗬……嗬……将军,应该,应该没事了……了吧?”
“不,不清楚,刚刚,刚刚那白光和剑鸣,应,应该是仙人剑术……但,但愿是仙长取胜了……嗬……”
与这些军士们担惊受怕又筋疲力尽不同,坡子山中的那个山村里,许多村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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