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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里有四亩水田,种水田的人家要搬家,便宜转让,一亩地一两银,你们兄弟若是不嫌弃就买下来,一人二亩当个家底儿,如今都种了稻苗,再过四月就能收稻子了。
另外,林家的草编作坊最近缺些本钱,我打算投一些,做个小股东,两位兄弟若是有意,也可以跟着我一起。没有本钱,我这里先垫上。以后,多了不敢说,一个月分个十两八两,做个日用肯定够。
你们的家眷过来,无论是想进作坊学个手艺,还是在家种种稻米,都不错。至于孩子,那就更好办了,直接进学堂读书。
有了这些,沈兄弟若是信得过我,我就再找媒人,给你张罗个好闺女做媳妇。这样有田产,有银子,有媳妇,也就算成家立业了。你们觉得如何?”
楚东和沈康都是听得心里火热,下意识就放下了手里的酒碗。
他们也不是傻子,先不说谁家着急搬家,会着急到连种了稻苗的稻田都要便宜卖掉,只说林家的草编铺子,那可是连南边州府行商都要千里迢迢赶来订货,生意好的简直让人眼红。
这样的生意,怎么可能缺周转资金,让外人入股。
说到底,林家因为姚家父子的事,这是下了血本要收买他们一起上“贼船”了。
先前,他们跟着好吃好喝,顶多不拦着姚家父子下山,不主动告发。
但接受了这些东西,他们就同林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以后要主动帮忙隐瞒,有事时候,也要同心协力承担…
楚东眉头微微皱着,半晌没有说话,但沈康却是城府不深,忍不住扯了他的袖子一下。
楚东扫了他一眼,心里叹气。两人是一村出来的兄弟,他家里有父母兄弟和妻儿,沈康却是二十出头,依旧光棍儿一条。
人活一世,可以没什么出息,但怎么也要留条血脉啊。否则死后,下了九泉,祖宗们不知道怎么骂呢。
就是他…也很久没见到爹娘和媳妇儿子了,媳妇儿在家伺候爹娘,尽心尽力,他连一根银簪子都没给她买过。儿子如今五岁,再过一两年,也正是要读书学写算的时候。
还有他的弟弟,也因为家里拿不出聘礼,一直没有娶亲…
而林家,不愧是有名的行事周到,从田产到日用银子,到兄弟学手艺,成家,再到孩子读书,都安排的如此仔细。这份心思,不可谓不诚,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力气…
“好,老爷子,我们兄弟…接了林家这份谢礼。您帮我带句话给林老爷子,就说,我们兄弟以后唯林家马首是瞻。”
“对,我们都听林家的。林老爷子够义气,我们肯定也不会让他白白费心。”
沈康简直乐得嘴角都要扯到耳根儿了,想起家里的老爹马上就能过来,跟着他享福,他这鼻子又开始泛酸,“我都一年没见到我爹了,以后总算不用惦记的睡不着了。”
楚东也被他说的心软,叹气道,“我也是,都不知道儿子长多高了。”
“哎呀,这些都过去了。如今天气好了,泥水合了,大伙儿种完庄稼,我就喊人一起动手,给你们在石场外建两个小院子。到时候有房子,有田地,日子立刻就好起来了。”
赵三爷自觉完成了亲家给的任务,也是欢喜,笑着给楚东和沈康倒酒,招呼道,“来,咱们喝一碗,提前庆贺一下,盼着二位兄弟一家团圆,日子兴旺。”
“好,借三爷吉言。”
楚东和沈康下定了决心,也就越发放得开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很快就醉的烂醉如泥。
赵三爷见此,也没送他们回山上,反而撵了高大全和赵老大去听周老爹吩咐。
左右不过一个晚上,有他们帮忙,石场的犯人就是有不听话的,周老爹也制得住。
而明早,楚东和沈康醒酒就回去了。
果然,一夜无事,第二日楚东和沈康醒来,喝了粥,吃了馒头,就匆匆回山上了。
待得晚上,犯人都进屋落锁,他们又下山到了赵家,一人拿了五两银子。二两买水田,三两则是托付赵三爷入股林家的草编铺子。
五两银子不多,却是他们这两年辛苦攒下的。如今虽然一下子都拿出去了,但换回的却是一份家业,是一家人团圆…
这一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林家村外的水田里,忙着正是热闹。林家的所有稻苗都插完了,如今大伙儿都在顾自家。有些稻苗没育好的,同林大海说一声,就去林家的苗池子里挖一些。
妇人们包了头发,也不理会什么羞不羞,脱了鞋袜,和男人们一起下田插稻苗。对于农人来说,没什么比抢农时更重要,因为这泥水里,种的是全家人的希望。
老头老太太们不能下田,就扯了担子,从家里往田上送稻苗。
京华堂也放了三日的春种假,爹娘不舍儿子下田,就撵了儿子在家烧水,放凉之后再送去田里。
这般,几乎家里老老少少都行动起来。远远望去,蚂蚁一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倒是别有一番春日的韵味。
赵老爷子一路溜溜达达,走到林家村村头的时候,正遇到林老爷子坐在柳树下的大石头上抽烟。
两个老亲家见了,自然欢喜,林老爷子招呼他一起坐,笑着过去。
“来,尝尝这个烟丝,大河从府城带回来的。若是抽着好,一会儿分你一半。”
“呦,府城来的,肯定好啊。我可不客气了!”
赵三爷捏了一搓儿,续在烟袋锅里,待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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