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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长赶紧摆手,“那可不成,我出门在外,你们自然要留下好好照看学院。待我回来,给你们一人带十瓶好酒就是了。”
“山长如此说,我们可是记下了,不好赖账啊。”
“放心,不会,不会。”
林安和赵三生趁机告退,出门就喊了金一回去草编铺子报信给涂氏,涂氏自然又让人捎信给兴州府的林华。
林华这两年脱离了家里的“桎梏”,独自在兴州经营生意。周山长果然没有直接参合他的生意,却把妻舅介绍了过来,而且明言妻舅只挂名,出了两成的本钱,每半年分红一次,收一成的红利。
这般算来,林家简直占了大便宜,林华自然不同意。但周山长却坚持,他那位妻舅姓孙,是个屡考不中的举人,平日恨不得把读书当饭吃,若不是家里开了个私塾,教授那么二三十个学童,怕是家计都难以维持。好在,有周山长的颜面撑着,在府城里也无人敢欺。
如今,同林家合伙生意,周山长帮忙垫付本钱,孙家只得红利,他更是觉得占了大便宜,死活不肯多要一份红利。
林华无法,只能负责了孙家老少八口的吃喝。左右家里的生意,便宜坊里果蔬杂货俱全,点心铺子也是日日有新点心出炉,按时往孙家送就是了。
孙家人初始觉得过意不去,后来看出林华行事精明圆滑又不失真性情,很是喜爱他,慢慢来往多了,就生出一点儿亲上加亲的心思。
孙家有一个小孙女,今年十五岁,虽然家里也算半个书香门第,但自小却不喜欢读书,反倒喜欢在外走动,家里老娘身体不好,多半的人情过往都是她在张罗。
就是这次,林家同孙家合伙做生意,也是她经常出面。
林华这两年常同这姑娘打交道,相处亲近,两人也是互生好感。这一阵儿他正琢磨,是不是寻个机会回老家,把这事儿同家里说一下,万一家里老娘心急,替他私下定了亲,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正这样的时候,突然接到消息,听得周山长要带着弟弟和赵三生回北茅住一冬,顺便乡试,他简直乐开花了。
真是瞌睡时候送枕头啊!
不说林华立刻赶去孙家说明,只说离得兴州尚且还有一千里的东南海边,有个天然的港口,三面环山,一面临海,极适合停泊渔船。
所以,这里的渔民落脚也多,慢慢形成了村镇,正午时候,早起出海打渔的船只回来,石头砌成的码头上,很是热闹。
港口一侧的礁石群下,突然冒出一个光着上身的汉子,古铜色的皮肤滚动着水珠,被太阳一晒,好似穿了一件黄金战甲。
他手里的筐篓很是沉重,落在礁石上发出声音,惹得礁石上拄着红缨枪放哨的渔民赶紧望过来,高声喝问道,“谁在那里?”
“我,寇平!”汉子应了一声,抬手抹去散乱糊在脸上的头发,露出黑脸盘,浓眉大眼,高鼻厚唇,还有一口白牙。
“呀,是团长!”值守的渔民伸手扯了汉子上来,又帮忙拎上了篓子,眼见篓子里装的都是巴掌大的银鱼,就赞道,“团长,你又去捞银鱼了!这家伙可不好捞啊,您在哪里寻来这么多?”
“我知道一处地方,银鱼多,但也费了两个时辰才抓了这么多。”
汉子抖抖湿透的裤子,抬手拢好头发,扯了手腕上的一根黑色皮筋把头发随意扎好,眼底的笑意也浓了三分,“算算日子,我家又要捎带东西来了。我妹妹喜欢银鱼干,正好晒完了一起送回去。”
渔民不知道想起什么,也是笑道,“那团长快回去,兴许东西已经送来了呢。”
汉子锤了他胸口一记,笑道,“放心,家里送来的好酒分你一斤,给你留着。”
“哈哈,谢团长,到时候我可得跑快一点儿,否则又被人抢了。”
“不会,我给你记着呢。”
汉子把筐篓背上,随后嘱咐一句,“警醒一些,那些倭寇虽然被杀退了几次,但保不住什么时候又卷土重来了。有情况,及时发讯号!”
“放心,团长,我一定不打瞌睡。”
渔民攥着红缨枪的手紧了紧,脸上满是仇恨,“就怕他们不来,只要他们来,我豁出命也要多杀几个,给我妹妹报仇!”
汉子拍拍渔民的肩膀,点点头,末了跳下礁石,奔着不远处的渔村去了。
这里地处大越最东南的海岸,最近的州府也有百十里,所以鱼获再好,也难以卖个好价格。渔民们除了饱腹,就是晒些干货,或者壮着胆子去深海捞些蚌珠珊瑚之类。
但船小破旧,海上风浪无情,很多时候都是东西没捞到,人也没回来。
当然,这还不是渔民们最怕的,最让众人仇恨的是倭寇和海盗。
海外百十里,有群岛,岛上住了很多倭寇和海盗。
倭寇来自更遥远的化外岛国,海盗则是大越各地被通缉或者获罪逃跑的罪人。
这两伙人平日以烧杀抢掠为业,这处名为太平港的港湾,被倭寇和海盗看中,多次劫掠,烧杀,甚至掳人。
老人孩子被直接杀死,男人就毒打威胁入伙,不从还是一个死。女人下场更惨,不是被关去岛上日夜蹂躏,就是侮辱后杀害。
太平港简直是闻海盗和倭寇色变,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血海深仇。可一来官府不作为,二来无人组织抵抗,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算搬走,世代以打渔为生的人们离不开海,还是躲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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