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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家早就知道他们的遭遇,而且安排好了后路,也不远千里送了吃用之物过来,根本没有怨怪他半分,但他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他有愧啊。
如今林家许是要遭难,他不能帮忙,但也绝对不能拖后腿。
“仁哥儿,义哥儿,你们不必管我,尽管早些赶回去。家里这会儿怕是更希望你们留在京都,更安全一些。但师傅知道你们肯定不会留下,所以,要走赶紧走,别走晚了,反倒路上碰到进关的蛮人。”
“师傅…”
林仁林义跪倒在地,红了眼圈儿。
蒋师傅这几月受苦,瘦的厉害,脸色蜡黄,每日汤药不断。这个时候,按理说他们不该走,但一想起家里,他们就心如刀割。
“好孩子,师傅在这里有吃有喝,又没危险,你们惦记什么。回去一趟,家里平安无事了,赶紧捎信告诉我,省得我也惦记。”
蒋师傅一手一个扶了徒儿,很是欣慰。即便他愚蠢轻信害得他们师徒三个遭难,但徒儿们并没有埋怨他一句,依旧待他孝顺又听话。他还有什么贪心的,这般就已经最好了。
“赶紧拾掇东西,路上怕是没有功夫落脚吃东西,我给你们准备点儿干粮去。”
蒋师傅说着话就要去灶间,不想钱伯却拦了他,笑道,“蒋老哥,你可别劳动了,灶间的干粮是现成的,我让人包一下就成了。”
蒋师傅倒也没挣扎,慢慢坐下,这时候他看上却越健康,两个孩子离开的才能越放心。
很快,林仁林义就都换了一套短打粗布衣衫出来,裤脚和袖口都用布带子绑起,很是利落模样。
他们弃了家里带出来的大登山包,只在腰上挂了个铁水壶,怀里塞了银子,然后一只褡裢塞了干粮,直接挂在了马鞍两侧。这般安排,跑马时候,吃饭喝水都不耽误赶路。
这会儿已经是黄昏时候,外边眼见就要彻底黑下来。
但林仁林义片刻不想耽搁,跪下给蒋师傅磕头,又请求钱伯帮忙照顾师傅,这才起身,跳上马,迅速跑出了庄子,惹得庄里的老狗叫个不停。
钱伯这些日子把林仁林义的孝顺勤快看在眼里,很是喜爱他们,这会儿扶着蒋师傅,忍不住就道,“老哥,你怎么就让这俩孩子回去了,不说路上,北茅那里离得含山关太近,随时都容易被蛮人杀过去。这俩孩子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万一有事,你后悔都没地方说去。”
蒋师傅也是叹气,却摇头道,“老兄弟,你没住过林家,你不知道啊。林家在北茅,让所有人敬佩羡慕的不是林家会做生意,不是林家仁义帮扶乡里,而是林家的子孙团结。家里四子十二孙,年岁最大的长子林大海如今四十岁左右,长孙林保二十一,玄孙果冻儿才三岁,一个大院儿几十口人生活几十年,从来没吵过一句嘴,没红过一次脸。我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和睦欢喜的人家。
你说,家里人有难的时候,两个小子怎么可能不回去?我若是装病倒下,也能留下他们。但是这俩小子,不论家里这次会不会遭难,以后怕是心里都留了结,在家里人面前生了愧疚之心,我可不愿他们这样。
再说了,易地而处,我们家里有事,是不是也肯定要千里奔回去,谁肯在外躲藏偷生?”
钱伯点点头,笑道,“老哥这么说,我倒是好奇,想要去林家看看,同林老爷子喝个酒,我家满仓来信提起林家也是话里话外都是亲近呢。”
“那好啊,等这次事情过去了。你这里能走得开,就同我一起回去。正好我要给老爷子赔罪,你也帮我求求情。”
“好啊。”
两个老头儿说着话儿就互相搀扶着回来后院儿,小厮赶紧关了大门,也彻底把夜色和担忧都关在了门外。
再说林仁林义两个打马跑在赶回北茅的路上,原本在家中时候,他们就会骑马,但练习不多,后来出门历练着重新学了学,倒也方便很多。
可这般日夜不停的在马背赶路,他们还是不习惯,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的火辣辣的疼,偶尔下马方便或者喂马饮水,疼的走路都恨不得罗圈腿。
但兄弟两个都强忍着,谁也没喊一句疼。
路上偶尔碰到南迁的车队之类,打听北茅的消息,人人都说不好。听说他们要赶回去,几乎所有人都劝他们赶紧回返。
这样的时候,北茅就像悬崖边上的鸟巢,说不定一阵风就掉了,不赶紧跑出来,难道还回去送死啊。
但林仁林义笑着同众人道谢,却依旧坚定不移的往北跑。
一路跑,一路问,直到第四日傍晚,终于到了北茅县,两兄弟远远见着县城上空并没有烟尘,城门上依旧插着大越府兵的旗帜,就彻底放了心。
拼尽最后一口气,他们打马跑回了林家村,但村头大柳树下空荡荡,早没了往日众人聚到这里吃晚饭说闲话的热闹,村里各家好似也空荡荡。
他们的心猛然下沉,连滚带爬跳下马。两匹马日夜兼程跑了一千多里,这会儿支持不住,都是四蹄一软,倒在地上。
林仁林义也顾不得查看,就要奔去自家大院儿。
突然有人在远处喊住了他们,“什么人,报上名来!”
俩人一惊,回头看去,却是村里一个叔叔辈的汉子,他们赶紧应声,“六叔,是我们啊,林仁林义!我们家里人呢,我爷爷奶奶呢,妹妹呢?”
来人仔细辨认了一番,也是放下手里的红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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