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起来,一切都只怪小的一个人,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想那年,您怀了身孕被先皇的人接回京后,将军半路回来救了那卢姑娘,是万万没有别的任何想法的呀。
记得当时,将军看她人受了伤,又孤苦无依,虽然在卢姑娘的一再哀求下,心生怜惜之情,却仍没有同意将人随身带到军营里,
只路过时,把她安置在了小的这同福酒楼里,叮嘱小的务必好吃好喝的侍候着,
一旦等伤情好些了,或者有了她亲人的任何消息,就务必想办法将人赶紧送走,或者给找个别的门路,教她做些别的营生,谋个生路。
并且就连这韶华院,老将军也一再嘱咐,除了您,再不让第二个人进来,尤其是那卢姑娘。”
受好奇心的驱使,林飒悄悄的跑到门边,就着那旁边的小缝,小心望过去,
就见说起老将军当年的英明决策,看得出来那龚掌柜是一脸的佩服,
不过说着说着,话头一转,就见他又提起自己时,瞬间又变成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十分自责道,
“本来当时,将军都安排的这么明确了,怪只怪小的当时太年轻,没有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任何应对坏人的经验,
见那姓卢的,长得漂亮可人,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不知不觉的接触的多了,就把老将军的话忘诸在了脑后,
甚至因为自尊心作祟,在那姓卢的时不时的对自己说些仰慕之类的话的时候,浮想联翩,竟全都相信了那女人的话,
不仅对她没有丝毫防备,还将她三不五时打听的您和将军之间的事,事无臣细的全告诉了她。
最最让小的悔断肠的是,当年其实出时那晚,老将军就是在小的这酒楼里喝的酒。
当时在那二楼的雅间里,看老将军因为思念您兴致不高,小的还跟着掉了几滴泪,后来那卢姑娘主动要求,进进出出的帮着张罗着送菜送汤,
小的也只以为,她是感激将军的救命之恩,想要简单的报答一下而已。
可……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蛇歇美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老将军饭食里下了药,当晚在那雅间里趁着老将军犯迷糊认错人的当口,就……就得了逞……”
“真是无耻!”再次听到这种龌龊的情形,虽然和卢姝说的有一些出入,但是却大致相同,大长公主终究意难平,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碗掀翻在了地上,恨恨的骂道。
“是,是小的无耻,小罪的该死,……”而那跪在地上的龚掌柜一见,只以为大长公主在骂自己,悔的当场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啪自扇起了耳光,“小的不仅该死,小的也不配是个人,小的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眼见着那龚掌柜对着自己的老脸,丝毫不手下留情,啪啪啪,只几巴掌下去,脸就又红又肿了起来,
一旁的槐花看着,都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伴着龚掌柜的每打一下,她的脸都不由得跟着抽搐一下,想上前去拉住人,悄悄觑了眼旁边大长公主阴沉生气的脸色,又小心打住了。
过了一会,而那龚掌柜的再打下去,人眼看就要撑不住,
实在看不下去的大长公主,只得又长叹一声,无奈的开口阻止道,“你快住手吧,你那张老脸,如此打下去,以后真的不准备见人啦,
再者说了,我又没有骂你,我骂的是那不要脸的姓卢的……”
“那姓卢的虽然可恨,可小的未尝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呀。”
虽然被大长公主赦免了,既往不咎,可那龚掌柜的说起此事,仍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哭着道,
“当时出了这事,不仅小的吓坏了,就连老将军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只以为自己是一时喝多了酒,胡乱认错了人,也是后来小的终于长了点心思,找人看了下那剩下的残羹剩饭,才发现了这猫腻。
可是当时老将军则并不知道这些,天不亮清醒过来人就仓惶的走了,临走时又一再叮嘱小的,赶紧多给些银子,将那姓卢的给打发走……”
“既然老将军让你打发,那你当时给她银子将人打发走,这事不就结了吗?怎么后来又再生枝节了呢?”听那掌柜的哭了半天,说了一圈子都没有说着重点,就连一旁的槐花都忍不住接口问道。
“小的当时也确实是这样做的,狠给了那女人一大笔银子,只想着让她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只当破财消灾,这事再没发生过。
可……可是谁能料到,那姓卢的走了没几天,却忽然跑去了军营,
逢人就讲,她怀了将军的骨肉,将军负心于她之类的。
并且她还称,如果将军不肯见她,她就要一掉头,进京去面见您,让您纳她进府。
得知这种情况,将军也是彻底乱了阵脚,彻底没了办法,
最后实在无奈,只得将人又拉到了我这里,并且当着我的面,又给了那姓卢的一大笔银两,还直接和她签字据言明,
不仅那些银子,这同福酒楼所有林家的产业,及每年所有的分红,全都给她卢姝,以供她和她的孩子后半辈子的用度,
无论她们搬在哪里,只要有一个确切的地址,小的每年都要按时足额送过去,
但是有一事老将军却也一再申明,就是永远不许那姓卢的和她的孩子进林家,更不需他们进京打扰您,
否则的话,老将军决不手软,直接翻脸无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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