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百姓披红结彩,喜庆新年之时,李唐都城襄阳显得比冷清,冰冷的大街之上,几乎很少看到百姓在行走,即使偶尔有之,也是匆匆忙忙的各奔东西。
自从李渊东征失败,撤回襄阳之后,整个李唐帝都便笼罩着一股令人压抑的不安和动荡,最典型的便是缓缓上涨的物价,虽然不是在暴涨,但攀升力度相当大,更令人担心的不仅是粮食,而是所以日常之用都在上海,从柴米油盐到衣食住行,各个行业的价格价格都在上涨。
其实这是必然之事,一旦战争爆发,必然会耗费无数物资,比如粮食、肉食、药材、生铁、牲畜、布帛等等物资都要大量供应军队,如是一来,在民间流通的物品自然就少了,物以稀为贵,价格上涨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量开元通宝涌入襄阳,导致各种物资物价上涨,这里固然有大隋商部在操作,但更多是大门阀之手笔,这些人手中囤积了大量铜锭和隋五铢、大业钱等旧钱,当李渊废旧钱而不用时,大家纷纷开炉铸钱,大量的钱币涌入物品稀缺的市场,导致开元通宝贬值更快。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百姓似乎也被迫习惯战争所带来的生活困难,但是李唐屡屡战败所带来的影响并不局限于物价,更重要的还是在于百姓对于李唐王朝的信心,当隋军欺近汉水之畔,唐皇回师襄阳,这已经意味着李唐倾国之力所发动的东征彻头彻尾的失败了,街头巷尾、街坊邻里到处都充斥着对唐军的不满之声,这一来是战败了,二来是战败后令所有人生活困难,大家自然埋怨无能李唐朝廷。只不过在百姓心目中,‘朝廷’是一个庞然大物,不是小民能够招惹得起的,只能悄悄地报怨几句。
十二月二十日中午!
和往常一样,襄阳渭南酒肆挤满了前来吃饭的各部官员,在三楼的一间雅室内,十名兵部京官聚在一起小酌。
这些人的职务都不高,都是兵部低层官员中的郎中、员外郎、主簿、录事之类的,今年战争不断,东征结束之后,涉及到的几十万名军人、几十万个家庭都需要抚恤、安抚,再加上李唐朝廷紧跟着又扩军,所以兵部绝对是今年最忙的部门,上面动动嘴,他们这些小官员几乎要跑断腿。现在即将到了除夕,其他部的官员都放假了,可他们依旧忙得脚不沾地,个个是满腹怨言。
众人点了十多个菜,五壶酒,一边喝酒吃菜,一边低声议论朝政和天下时局。
吃着吃着。
一名员外郎轻声问道:“沈使君,你的消息来源最广,外面的战局到底怎么样了啊。只听说赵郡王坐镇舂陵,但是打还是不打,都没有消息传来,难道就这样对峙着?”
称称为沈使君的官员名叫沈谦,是江南沈家子弟,年约四旬,官拜兵部中的驾部郎中,是在座之中职务最高的人,他和兵部侍郎赵慈景私交极好,往往能够搞到朝廷的一些绝密消息。
众人的期待表情,满足了沈谦的虚荣心,使他觉得如果不透露点消息,就不能显示出他的高人一筹,以及人脉关系。
沈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声冷笑道:“现在还谈什么赵郡王,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们,隋朝那边干了件大事。”
“使君,隋朝到底干了什么大事?”
众人望着沈谦的目光,充满了紧张和期待,紧张是因为隋朝那边一有动静,下一步来搞的就是李唐;至于期待,自然是对未知之事的求知欲。
沈谦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此事被朝廷绝密封锁,为了避免有人把这消息带到襄阳,圣上甚至派兵设卡,不准商旅入境。”
众人好奇更甚。
“我也只是偶然听到一点,我可以给大家透露一点,但你们听听说行了,千万不能出去乱说,否则的话,就是丢官那么简单了。”沈谦郑重交待。
“放心吧使君,我们大家心里有数。”
“据说是杨侗在洛阳召集麾下文武,商议重大军政,为保来年大胜,决定扩军五十万、并从各个矿区征集奴兵二十万,如果一旦扩军成功,加上原有的十大军团,以及各个地方的郡兵,隋朝将有百多近两百大军。”
众人闻言,全都惊呆了!
隋唐作战多年,李唐的兵力从来都是大占上风,可从来都败得惨兮兮的,如果百万近两百万大军前来攻打李唐,李唐至少也得有百万大军来抵御吧?
身为兵部的人,大家知道李唐的防线处处漏风、处处要防守,兵军装备不如人、战力不如人、士气不如人、作战意志也不如人,没个两百万大军根本扛不住隋军的强大攻击。
“那朝廷是怎么决定的?”一名官员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估计太极殿正在紧急议事,谁都没有心思吃饭了吧。”
“这个唐朝有危险了。”沈谦又嘟囔了一句,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愤愤道:“如果朝廷再不痛下决心改制,我估计明年根本撑不过去了。”
“明年?”另一名青年哼了一声,“要不是寒冬将至,隋军没有趁胜追击,我看今年就撑不过去了。”
说这话的是独孤阀的偏房庶子独孤铭,在家族之中地位不高,如果不是因为独孤氏这个名头,他连这个小小的兵部录事都当不上,虽然地位不高,但自小生活在枝繁叶茂门阀之中,见识也有不凡。
他们这些小官,虽是朝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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