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贾珍因为三日前被贾宝玉撞破了好事,他心里不自在,因此推病未曾到荣国府,而是自己置办了一桌席面,躲在房间里,招来自己的小妾,饮酒作乐。
忽闻贾敬回府,他大吃一惊,连忙放下酒盏出去迎接,刚出房门,就见贾敬身着一身道袍而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道士及一些宁国府的下人。
贾珍几步下了台阶,在穿堂之内,跪下道:“老爷回府,何不遣人告诉儿子,儿子好亲自去接.......”
“哼!”贾敬略过贾珍,走上廊檐,对着宁国府的管家等人道:“你们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
然后就走进了屋里。
贾珍面色惴惴不安,瞧了大总管赖升一眼,赖升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贾珍心里更加没底,但还是只能起身跟进屋。
进屋之后,见贾敬看着屋里满桌的杯盘狼藉眉头皱眉,他急忙吩咐还待在屋里的丫鬟道:“还不快撤下去......”
贾敬没说话,在上首坐下。
丫鬟们也发现氛围不对,手忙脚乱的将东西撤走,很快屋里就只剩下贾敬和贾珍。
贾珍拜道:“不知老爷回府,有何事吩咐儿子......?”
“你问我?你干的好事!”
贾敬看起来年近七旬,两鬓已白,形容消瘦,颇有仙风道骨之态。此时怒视着贾珍,从袖中取出一物扔在地上。
贾珍连忙捡起来看,是一封匿名贴,上面写道:
三品将军动凡心,
阖府女眷不称心。
忽见儿媳好颜色,
便向月老祈良姻!
兄弟子侄来效仿,
西贝家族众一心。
贾珍看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哭道:“不知此物老爷从何得来,老爷明鉴,这是有心之人在恶意中伤儿子,中伤咱们贾府......”
“你还狡辩?若是别人为的是中伤你,此帖现在就该满大街都是,而不是送到我的手中!你这个孽障,做出这样的事出来,我,我打死你我,咳咳......”
贾敬确实是老了,只站起来踹了贾珍一脚,自己就被激的咳嗽起来。
贾珍被踹了也不敢有丝毫不满,重新跪好之后,关切的道:“老爷要教训儿子,也该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贾敬捂着嘴咳了两下,到底没再对贾珍动手,慢慢坐下。
贾珍低眉顺目的跪着,望着贾敬,目露关心之色。
见此,贾敬的怒意到底消了不少,道:“此帖中所言,究竟如何?”
贾珍指天发誓道:“老爷明鉴,绝无此事!儿子就算再混账,也不敢做此违背天理良心的事。儿子敢发誓,若是儿子对蓉儿媳妇做了任何违背人伦的事,就让儿子以后不得好死!”
虽然贾珍赌咒发誓,但是贾敬却信无风不起浪。
他如今心虽向道,但也是从小在这侯门公府长大的,又非愚钝之人,否则也不会中年高中进士。所以,他对于高门大宅中的事远比别人清楚。
贾珍是他的儿子,秉性如何,他虽不说完全看透,至少也知六七分。
自己如今身在城外玄真观,将阖府的富贵交到他一人手中无人辖制,他要做些为王称霸的事,实属平常。
本来这些事,他早就不关心的,但是唯独此揭帖中所提及的事,让他不能坐视不理。
“不论你做没做下此事,既然有人向我秘投揭帖,说明有人已经关注着你了!若是没有些捕风捉影的事,人家又为什么不拿别的说事,单单言之凿凿的杜撰这件事来污蔑你,污蔑我贾府?”
贾珍惭愧道:“儿子知错,儿子以后一定言行更加小心谨慎,万万不敢因为儿子一人之故,而让我贾家百年名门的名声受损!若是老爷不放心,儿子大可以给蓉儿媳妇二人另辟别院,免去他二人晨昏定省的规矩。”
贾敬一听贾珍竟有如此筹划,心中对他的话倒多信了几分。
“倒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让人平白猜疑。你以后记住谨言慎行,安分守己就好。”
“是,儿子谨遵老爷教诲。”
贾珍言听计从,恭顺至极的态度让贾敬很满意,但他仍旧未忘回府的初衷。
实话而言,他早已不问俗世是非。就算贾珍在家里再如何胡作非为,其实他也是不在乎的。
偏偏就这件事,他不能放任。
因为......
“你可知道,当年为父高中之后,为何不入朝为官?”
贾敬忽然幽幽问道。
贾珍目露崇敬:“老爷一心向道,心境高雅、淡泊名利,不愿意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中去沾惹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贾敬摇摇头:“此只为其一,试想我若完全的淡泊名利,当初又何必熟读四书五经,精研八股文章?”
“那老爷是为何?”
贾敬不答,又问:“那你又可知,秦家不过白身,我又为何执意让蓉儿娶秦氏进门,做我贾家第四代长孙媳妇?”
贾珍道:“老爷不是说当年秦邦业于老爷有恩,故而......”
说着贾珍也发现事有蹊跷。秦邦业一个白衣出生的老汉,就连他如今身上那个不入流的小官还是在两家结亲之后,宁国府替他安排的。而贾敬作为国公府的继承人,如何能有机会受他的恩惠?
贾敬抚了一下胡须,正色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只需要知道,秦氏的真正身份,非同一般。当年为父之所以辞官,也与她有关。!”
贾珍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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