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上,这尊佛像,是当时查抄蓝家商会所得,段侍郎见太傅很是喜欢这尊佛像,遂将其暗中昧下,这才……”“胡说!”
周光禾大喝道,“我向来待你不薄,如何要这么背叛我?
!”
轩辕辰怒拍扶几,斥道:“太常伯,孤尚在此,你敢放肆?
!”
“臣不敢。”
周光禾只得强按怒火,“这家奴胡乱侮臣清白,臣岂能容忍。”
“待他说完,孤自有理论,定不会让太常伯受一分委屈。”
“是。”
轩辕辰又转而问堂下另一者:“你呢?
有何话要说?”
“草民乃太傅府上的账房,太傅府一应开销收入,皆经草民之手。”
他说着,将两本账目呈上,“这是太傅府的账本,还请王上过目。”
大监将账本呈上来,轩辕辰问:“怎的这账本还有红蓝之分?”
“禀王上,红色为明账,蓝色为暗账,以此区分。”
轩辕辰先将那红色账本拿过来,每一条每一款,清楚分明,并无一笔不当之处;他又拿起另一本,不看则罢,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再瞧那堂下的周光禾,鬓角汗珠清晰可见,站得离他近的同僚,似乎听到其胸前的七上八下的心跳了。
朝堂之上的寂静,比之战场上的杀戮,更令人忐忑。
凤浅也忍不住小声问:“阿彻,气氛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凝重了?”
轩辕彻轻轻抚着她的头,打趣道:“浅浅又没做亏心事,如何也跟着紧张了?”
“你见过有几个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的?”
就好比考试一样,哪有因为紧张就判人作弊的?
“太常伯,孤当真是小瞧你了。”
轩辕辰放下账本,倒不见一丝愤怒,他只转问:“当日抄家蓝氏,太常伯草拟物品单据,由谁敲定?”
大监回:“回王上,由内史令敲定下发。”
内史令乃太后之外戚,说来同那位异姓王还有些亲戚关系,如今听得轩辕辰这般问,那位太史令连忙出列,道:“王上明鉴,臣并不知晓此事。
当日尚书太常伯命人将这单据送来中书省时,臣只命舍人据实念诵,原想着并不曾有什么差错,不想竟流失如此贵重之物,是臣的失职!”
这内史令倒惯会避重就轻。
轩辕辰微微侧身,余光看向太后,珠帘内,只见太后颔首示意,他当即下令:“来人,将太常伯,和那内史令一并拿下!”
登时,朝堂一片沸然,太常伯和内史令乃三省要臣,王上这般说翻脸就翻脸,那些个臣子,当即自乱阵脚,想往外逃,却被守候在外面的侍卫拦住,一时间,下跪的下跪,求饶的求饶。
“孤自掌北燕以来,对列位众卿奉以尊待,竟纵得你们一个个,忘了臣子的本分,若非尔等尸素餐位,北燕何至于被一个小小神音教闹到举兵谋反的程度?
今日,别怪孤不客气!”
“来人,尚书太常伯并中书内史令,强占百姓田地,以权谋私;私挪国库,放钱收利,中饱私囊,纵容下人武力收账,致使死伤,将他二人上重铐。”
轩辕彻晃着手中的那本蓝色暗账,“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
两位臣子无可辩驳,当即被侍卫铐上,轩辕辰瞧着一旁巍然而立的黎元新,乃道:“刑部侍郎,他二人的案子,我便交由你主理,御史台从旁协助,可有困难?”
向来涉及三省要员重案者,刑部皆避之不及,因着三省者皆为高位者,刑部只是其统辖之下的六部之一,哪里敢接这样的案子?
黎元新反问:“刑部掌一国之刑法规矩,臣不知,王上为何有此一问?”
梁柱之后的轩辕彻听得黎元新此言,不禁笑道:“元新当真同他父亲一般,是个有什么便说什么的人。”
“为臣者,若不将心思放在如何治国上,只会人事斗争那些花花心思,那当真无甚意思。”
“他这般耿直,只怕来日……”凤浅知道轩辕彻担心什么,她只道:“你这个做兄长的,难不成还信不过自己的弟弟?
小六耳聪目明,即便黎元新因着直言获罪同僚,难不成小六分辨不出来吗?”
又听那朝堂之上,轩辕辰开口道:“既如此,这起案子便交由你办理,务必替孤,查个干净彻底!”
“臣遵旨。”
新任吏部官员上奏道:“王上,如此一来,三省职位多悬,于固国不利,还请王上示下,当以谁掌这太常伯一职?”
这位吏部官员便是当日轩辕辰亲自从地方擢选任命,其任命的那位昌黎司马也是个能干的,每每听得如今的昌黎,繁盛一如从前,安泰犹似往昔,轩辕辰终于稍稍放心一些。
“孤自然早有人选。”
他说着,命门外侍从带人进来。
这人才刚进门,众臣不免讶异,这不是当日被大燕女王罢免的那位大儒周成瑾吗?
只见他双膝跪下,端正自持地行礼,道:“罪卿,叩见王上!”
“周公莫要自谦,这任命是来得有些急切了,不过不碍事,只是这段时间,委屈成瑾了。”
原来当日北燕大宴上,这位周成瑾所言所行,皆是轩辕彻同其事先串通好的。
那时朝中臣子大有偏向神音教,轩辕彻便和小六商量,让德高望重的周成瑾出面,故意说出“可以立神音教为国教”之言,令朝臣无甚顾虑,畅所欲言。
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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