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妮可刚刚把母亲安抚住,她的手机就响了。
最近业务比较多,隔三差五都会收到被告单位的法务斡旋电话。所以史妮可对于来电是从来不敢怠慢的,立刻就把母亲晾在一边、接起电话。
话筒对面传来了法援中心主任田海茉学姐的声音。
“妮可,在学校么?有空过来一下,谈谈你个人的事儿。”
“啊,田主任您稍等,在的在的,马上过来。”史妮可连忙先答应着。
“什么人?这么急,听声音是女生吧?”史母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
“学校社团的领导,我去去就来。”
“那我先回去了,有情况记得打电话,别再瞒着我了。”
母女俩告别后,史妮可锁了门,紧赶慢赶跑回学校。
冬天天黑早,大学里加班的人也少。才六七点,综合楼里大部分办公室都锁上了。还有人在做事的那几间,灯光也就特别显眼。
史妮可在楼下望了一眼,突然有些内疚: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害得田学姐得留到这么晚。
“可可来啦,坐。”田海茉听到史妮可推门,头也不抬,就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皮椅。
史妮可最近因为商务谈判比较多,难得学着穿高跟鞋,因为不习惯,所以走路的声音非常突兀,观察力敏锐又熟悉她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她中学的时候,可从来没穿过高跟鞋。
田海茉身边,还一溜儿坐着好几个同学,有南筱袅,还有冯见雄和虞美琴。
田海茉合上手头的东西,推到一边,然后诚恳地看着史妮可的眼睛,温柔地问:“你们院那边,通报你上学期挂了一科,而且专业课成绩也不怎么样,是不是我们这个社团占用你太多精力了?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学生毕竟还是要以课业为主。”
史妮可觉得自己呆毛都要萎了。
怎么最近自己成绩差这个坏消息,能传这么远?不太科学啊。
她下意识茫然地看向冯见雄,对方对她微微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妹子立刻觉得一阵暖心。
旁边的虞美琴看上去也颇为关切,只是眼神中夹杂了一丝复杂的情感。
直觉告诉史妮可,那是羡慕。
但理智很快把这种可笑的念头驱逐出脑海:美琴姐人比她漂亮,家境也比她富足,才艺修养口才更是方方面面都完爆她。羡慕?有什么可羡慕的?
“田学姐,挂科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但校规不是挂两科才强退的么?我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努力的机会。
上学期我只是有点偏科,这学期我调整一下,一定可以补上短板的。如果期末还挂,哪怕只是一科,到时候我自己退部,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田海茉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也有些为难地说:“也不是我要和你过不去,法律的东西,说实话我不太懂,术业有专攻么。在这个部门里,我主要还是负责一些行政管理工作。
但是你们院学生会通报过来的意见,我觉得也有道理:你上学期刑法学和行政法学考这么差,下次遇到你去轮值免费咨询的时候,给了错误意见、误了当事人的事儿可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法律援助中心的活儿,主要就是服务打不起官司的穷人,给他们一些免费法律意见的。如果说错了,影响可大可小。
史妮可当然是很想为自己打包票的,但她天性还算纯良,实在说不出这种昧着良心的话。
“学姐教训的是,咱确实应该以当事人为重。那……能不能以后轮值提供免费法务资讯的时候,我只回答民商法方面的问题呢?”史妮可勉强这般应对,才说了一半,却见田海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连忙加了一句,“我保证最多只要一个学期!等暑假结束回来,一定把自己的刑法课和行政法课的成绩都提高上来。”
田海茉揉着太阳穴叹息:“可可,不是我为难你——你也看过我们中心的排班表的,平时大家都忙,去区法院出摊咨询的时候,大多数班都只排一个人。你要是只能专精于回答民商法问题,那岂不是每次轮到本该你单独出勤的日子,我都得再多排一个?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史妮可闻言,心情“唰”地沉了下去。
“田学姐,我陪她吧。我这学期没有参加其他社团,挺空的。我刑法学和行政法学也都考了90多分。”正在无奈之时,却是虞美琴开口给史妮可解的围。
史妮可立刻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田海茉本着对下属的责任心,关心了一句:“你不是还要在校台做广播节目的么?不会耽误你自己功课?这学期还有院际辩论赛,各年级都参加的,你应该是法学院队主力吧?”
“不会影响的。”虞美琴云淡风轻地肯定。
冯见雄原本是不打算开口的,毕竟史妮可只是他压榨的廉价劳动力,没道理把他自己的时间还搭进去。但是连事不关己的虞美琴都仗义了一把,他好歹人性未泯,也不好意思再置身事外,便跟着说:
“我也可以带她几次,其实妮可底子不错,稍微恶补一下就没问题了。”
田海茉想了想,跟南筱袅讨论了一下,南筱袅又问了史妮可几个实务方面的问题,考察了一下她的进展,这才点头。
“行,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史妮可同学,你好好干,只要别出漏子就行。不过我也把话说清楚——这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所有新生都算。谁要是在外面法律咨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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