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平地处勾着一丝狭窄的悬崖,忽然席卷着强而烈的风,将那紧点缀在壁鞘上的丁点苍白的绿草吹起,甚至连草的种子飘散在天空中。
与忽啸而来的风相互冗杂,清越的剑铃从金和银那双染上半分尘三分血的指尖上滑过,震荡在地上。
剑身发散着一丝幽光,那剑面似美人镜映照着景辞绱那几分病态的脸,他一只手扶着自己挨着打的头。
看着这相亲相爱的一面,却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双手,他手的方向是去拿那把剑。
金和银一双手颤抖的往上抬了一下,衣衫褴褛的她甚至只是轻微的张开眼睛,她瘦小的手肘就这样勾着他的头,清清楚楚的看着臧笙歌。
“你要我怎么相信每日恩爱的顾拾就是臧笙歌,我一直以为终于有个人能这般懂我了,不曾想原来懂我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那语气中透着无限的凄凉,甚至她微微的滑过头。
臧笙歌知她不不远接受这一切,目光始终看着她,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叫自己不至于那般失态,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却又肆意的滑过眼角:“我带你走。”
“不敢劳烦十殿下,我和你过往这么些年,竟不知你就是我年幼时辗转曲折的和亲对象…”
金和银不知自己在纠结什么,只是笑的有些憋,活脱脱的像个疯子:“我起来的时候,景辞绱慢慢的爬了起来,他抽出本就桎梏在臧笙歌后背的剑。
那距离剑身的部分甚至抽出了一丝血肉,在抽出的那个瞬间,臧笙歌再没力气抬起手,顺着衣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蔓延血迹。
“我要你死。”金和银侧目看着那边缓缓倒在地上的臧笙歌,她眼底蓄满了黑色,甚至多了一丝嗜血,这才拿起剑胡乱的像景辞绱砍去。
景辞绱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被石头砸破的头,这才笑了一声,响彻在天地间:“我要就算要死,也要带着你们中的一个人。”
“我要你们永生都彼此痛苦。”景辞绱努力的往臧笙歌那边绕去,他低着头一只手捏着臧笙歌的脖子:“你不是想杀我吗?那我就捏死他。”
金和银抬起那把剑,然后就像是会被吹倒的风筝,脸上尽数染冰霜,甚至还有点刚哭过的红,她鬓角的发被吹散,甚至枯黄的往别处飘着:“你没资格同我讲条件,你觉得是我的剑快,还是你的手快。”
景辞绱似乎抓住了金和银的错处,他知道金和银不敢,甚至对上臧笙歌的目光,那凄凌悲怆的目光,甚至还染上一丝血点子的脸。
金和银把剑扔在了地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甚至像是对臧笙歌说了一声:“要死便一起死吧。”
金和银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脸上多了一丝飘美:“臧笙歌,这样我们就谁都不欠谁了。”
就当金和银以为他们就这样死了的时候,她耳边开始滑过一支又一支的箭矢的爆破的声音。
景辞绱腹部中了一箭,他瞪大了眼睛往那边看,他有太多的不甘心,都随着嘴角的那一口血吐了出来。
那些箭矢太过于密,射起来密不透风,除了金和银被那些侍卫保护在一边,虽然也杀了景辞绱。
但臧笙歌始终也在景辞绱那边,那些箭矢一股脑的往那边射,有几个也穿透了臧笙歌的心口。
臧笙歌一只手扶着自己肩膀上的箭矢,这才折断,跪在地上的腿都有些发软,他的手指曲着捏虚空的杵在地上,这才从从嘴角迸发出一丝血迹。
金和银还未等待被救援的开心,就看到了那风中屹立在那边的臧笙歌,他歪着头,只是看着那虚影,然后惨淡的笑了一声:“要好好活着。”
一个侍卫伏在金和银身边,给她带上了一件衣裳,这才回过头:“欺辱公主的人已经处决了。”
金和银不知为什么眼角竟然有点发红,甚至已经听不到那些侍卫在说什么,她听着臧笙歌的那话,心里就像是桎梏了一般,就感觉要失去什么一般:“谁叫你们放箭的?”
“谁叫你们伤他的?”金和银努力的回头看着那些伏在地上的侍卫,她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心痛。
“公主,大家可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这样,倘若你受一点伤,我们怎么向圣上交代,宁可杀一千不可放一百,还往公主体谅。”
虎啸而来的风甚至不带任何的感情,臧笙歌只是转过头,看着那悬崖的对岸,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这才仰了过去。
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带血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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