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欠里长张天寿的二两银子,那就是张九言爹在两个半月前输的红了眼,张天寿就跑来说可以借银子给他翻本。
不过这利息高的吓人,借一两,还二两,期限三个月。
张九言爹一见有钱翻本,哪里管那么多,利息高也不管。
于是一两银子上了赌桌,又扔进了水里,一点浪花也没见着。
这时候张九言爹才开始后悔,说什么早知道这样就不赌了,以后也不赌了,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哎,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发明了赌博这玩意,害死了多少人。
张九言爹被张九言骂,儿子骂老子,那还能没气,一张脸跟关公一样,通红通红。
“我打死你个混账。”
张九言爹站起来,就要打人。
张九言脾气也上来了,虽然不至于还手,可也不让他打到,他爹每打一下,他就狠狠用手挡回去。
现在张九言十七岁了,力道不小,他爹每次被他挡开,手里都是感到痛。
张九言娘吓的不行,生怕他们打着打着真就打起来,一直在拉张九言爹。
张九言爹脾气不小,拉不住。她又去拉张九言,让张九言回屋。
张九言不回去,但也被娘拉的在屋里打转,拉扯中,张九言和爹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对骂,也是传的左右邻居都听得清。
古人讲究孝道,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还讲究对爹娘要绝对的孝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绝对不能对爹娘打骂,如果儿子打骂了爹娘,可以告官问罪。
罪重的,甚至会被官府判令处死。
但这些也基本上都在权贵富户家里存在,他们不愁吃不愁穿,当然讲究规矩。
但是像张九言这样的穷苦人家,每天为了生计发愁,和爹娘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架吵闹,那都是常事。
归根结底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那么多规矩。
和爹吵闹了一阵,最后张九言气呼呼的进了自己屋,把门一甩,眼不见,心不烦。
“逆子啊,逆子啊,不像话啊,敢跟老子还手了,要翻天了啊。”
张九言爹在门外不停的大声叫骂,最后气不过,还跑到家外面大声骂,声音很大,生怕左右邻居不知道。
张九言爹在外面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我生了个畜生啊,畜生啊,竟然敢打骂老子了。”
任何时候都不缺看热闹的,许多的村民听见了声音,都是跑来看,还有的劝张九言爹。
“桂生啊,少说两句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啊。”
“我没这儿子,哪个去给我报官,我要官府抓他去吃牢饭。”
听到外面爹的闹剧,张九言气的牙痒痒,什么人啊,赌博赌成这样,还跟自己受了好大委屈一样,要不看你是我爹,我打死你。
躺在床上,耳朵里面全是张九言爹的叫骂声,张九言生无可恋。
半夜,张九言睡不着,心里为张天寿这二两银子的事情发愁。
虽然对爹生气,但终归是爹,也不能看着他最后被张天寿告官抓进大牢,家里田地被贱卖。
同时张九言也为今后的命运担忧。
张九言知道陕西慢慢开始就将赤地千里,算算日子,天启皇帝估计手里已经拿了飞机票,在等着去天国旅游的航班。
他一死,天真可爱的崇祯皇帝就要上台了,阉党也要倒了,陕西也就要开始乱了。
满脑子都是这些恐怖的信息,让张九言更加如芒在背。
张九言翻身坐了起来,打量自己这个家,黑漆漆的,月亮通过屋顶的茅草照射几道光线,在黑暗中非常明显。
屋里除了一张不知道多少年头的床,还有一堆木柴,那是张九言娘放在这里的,怕的是万一下雨了,外面的木柴淋湿了,没法做饭。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这连家徒四壁都惨啊。
家徒四壁好歹也是砖瓦房子,自己这房子都是茅草啊。
这他娘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张九言越想越气不过,下了床,想要把自己这房子拆了,可是几次到了茅草土坯房近前,张九言又下不了手。
有这房子,张九言一家人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没了这房子,一家就得去睡路上。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未知。
但是比未知更加可怕的事情却是你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无能为力,每时每刻都是生活在极度的担心害怕里面,
这样的感受,还不如不知道这一切,而张九言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这一夜,张九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咯咯哩”,,,
第二天,张九言听见一阵公鸡打鸣的声音,这才是起来。
古人闻鸡而起,这时候也就是寅时七八刻,换作后世也不过是五点钟左右,天才蒙蒙亮,但是人们就要开始一天的劳作。
如果是穿越前的张九言,那是无论如何这个时间起不来的,但是身体本尊的惯性还在,这时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张九言刚开始的那两天也是赖在床上不起来,想要接着睡。但是无论如何,已经睡不着了。
张九言起床后,在水缸里面打了一勺水,在嘴里漱口。
这年代牙膏这玩意是不要想,即便是最富贵的达官贵人,也不过是用盐来漱口,区别不过是用粗盐还是精盐。
至于普通小民用盐漱口则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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