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范祖禹和苏轼性格上挺像的,只不过苏轼喷人敌我不分,范祖禹清醒的时候,至少还知道自己人是谁。但也好不了多少,他们的性格,让他们对看不惯的事和人,都要评价一番。
别说范冲了,李逵在宫门口闹一出,京城的大人物不少都知道了。
郝随满脸怨恨的偷偷来到了章惇的府邸,阴沉着脸对章惇道:“章相,咱家可是冒着杀身之祸才来帮您的,您总不能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吧?”
章惇苦笑道:“别说你了,本相也被威胁过。”
“这厮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
章惇只好将临沂他下令扑杀皇城司番子说起,李逵兄弟大杀四方,将一百多人的番子尽数打断了左腿。这可要比杀人难得多。还有李逵一个人攻破五六百匪的山寨,将山寨洗劫一空,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次在临沂城,章惇暗忖,要是自己没有给答应下来的一千两赏格,按照李逵后来的操蛋性格,多半会报答他一番。
听到李逵的劣迹斑斑的过往,郝随吓得脸都绿了,原来李逵说临死拉个垫背的,真不是说说的,这厮完全有这实力。
章惇也多少知道李逵的性格,劝慰道:“你也不用担心,这家伙也就是说说而已,估计哪里心不顺了,正好你赶上来。”
“咱家这是招谁惹谁了?”郝随忍耐不住叫屈起来。
对他来说,绝对是无妄之灾。章惇要比郝随看得远,估计道:“至于李逵为何知道你我有联系,这不过是惯例而已,朝臣和宫内内侍往来,这是由来已久的惯例。李逵这小子多半是诈了你一下,没想到你就上当了。”
“再说了,他才来东京城几天,他还能知道你我的关系?算了,这小子既然打定主意要当二愣子,谁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郝随觉得章惇说的也在理,没想到自己被个后辈竟然诈出了心中的秘密,这让他羞愧难当。更气人的是,听章惇话里话外的意思,李逵这厮根本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给人一种假象,他是个粗人。这小子也太鬼了吧?
更让他生气的是,赵煦根本就不会听他的谗言。越是赵煦的身边人,就越知道他们的这位主子是多么的念旧。
而李逵简直就是在赵煦最阴暗时期,唯一的帮手。甚至要比太师刘葆晟更重要。只要赵煦没有在心里彻底厌恶李逵之前,任何人在他面前进谗言,都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些,郝随感觉在宫里这二十多年是白混了。被个毛头小子羞辱也就算了,还让他乘机摆明了心计。这份计谋,连郝随听着都觉得害怕。
这也怪不了别人,谁让他心里有鬼来着?
而且还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说起来也奇怪,大宋的朝廷重臣,总是能拉拢皇帝身边的人,王安石如此,章惇也是如此。
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郝随在章惇这里得到了实信,终于稍稍放心了一些,趁着夜色去了他在城中的内宅。但在路上,他还是觉得以后少和李逵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纠缠,指不定那天李逵把自己给玩死了。
至于皇帝,虽然性子弱,很少发表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也是被逼的。以前他皇奶奶在的时候,所有的想法都被驳斥,甚至一度他觉得自己当皇帝,不过是他皇奶奶的傀儡而已。
装乖。
装老实。
甚至连装傻都用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自己亲政,宣仁太后薨了,大宋王朝终于可以由他当家作主了。可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说什么也改不了了。
李逵离开皇宫之后,赵煦也开始琢磨起来,李逵推荐高俅,高俅真的可信吗?
他还好没有怀疑李逵,说起来,皇帝念旧也是好事。至少他不会过度的去揣摩臣子,这会让朝堂安稳很多。
但皇帝毕竟经历的事太少,除了书本上来的知识,就是他的几个老师。程颐这样的道德老夫子,能教出什么好来?
琢磨一阵,无果。
赵煦想起自己的禁卫将军韩德勤似乎对李逵非常忌惮,不免好奇李逵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于是,专门找了个单独的机会问韩德勤:“韩爱卿,李逵的功夫很不错吗?”
韩德勤看着暖阁外被挪动的那个千斤重鼎,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皇帝突如其来问这话什么意思。禁卫将军的选拔,不仅仅是忠诚资历,还有长相。人高马大的英朗面孔,才不会让天朝丢脸不是?
韩德勤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压制李逵暴起的能力,甚至内心根本就没有和李逵一较长短的勇气。
作为皇帝身边的人,要是不知道皇帝的意图,只要做一件事即可。韩德勤躬身道:“陛下,有臣在,李逵不敢伤到陛下。”
“不可能。李逵是个敦厚之人,行侠仗义,义薄云天,怎会对朕不利?此话以后休要再说,寒了仁人义士的心。”赵煦沉下脸,对韩德勤的回答很不满意。
韩德勤脑仁子都快炸开了,什么?
李逵敦厚?
皇城司里李逵的案子足足有一人高。
这货从打老虎开始,就没干过一件读书人该做的事,也就是皇帝会以为李逵是个好臣子。
能做出黑吃黑的小子,会和行侠仗义这个词联系上,韩德勤觉得自己的私塾白读了。
不得不说,李逵才第一次进宫,在皇宫内,朝堂重臣之中,被他搅和的天翻地覆,他不仅仅靠着保康门赌王的名气在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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