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带头作用和上行下效这两个词一旦并联,其威力比想象的队站错了,他这个六部之末肯定首当其冲。
朱由检摇头说道:“那朕不住了不行?朕去住皇极殿去!实在不行朕住慈庆宫,当太子去!只要朝臣们不觉得寒颤,朕才不怕。要不说,这工部就出不了头!就这觉悟,他怎么出头!”
慈宁宫是太妃太后的居所,慈庆宫是太子的居所,也就是东宫。
薛凤翔的举动是大明朝臣们的正常反应,因为大明皇帝真的很少赢,多半都输的一塌糊涂。
当年张辅在朱祁镇打的鼓动下,参和到了西山煤田的事里,最后被罚了俸。朱祁镇完败。
万历年间争国本,大明皇帝最后也没顺了自己的心意,还是定了朱常洛为太子。
万历皇帝搞税监,搞到最后名存实亡,朱常洛一登基,就把税监给废了。
天启皇帝搞特务政治,最后把自己搞得落水,落下了病根,吓得连太医院的药都不敢吃,米糊度日撒手人寰。
这一桩桩,一件件,大明皇帝孱弱的斗争能力,让大明的朝臣们压根就看不到希望。
跟着你皇帝混,混几天,你皇帝没了……
皇权与臣权的斗争中,大明有三位常胜将军。
首推朱元璋,这个复中华衣冠的成就,直接将明太祖皇帝推到了人间真神的地步,活着的时候,压根没有人敢和他正面对线。
即使朱八八死后,在朱棣尚未靖难之前,连朱棣都活在被支配的恐惧当中,朱棣装疯卖傻,夏日炎炎捂着被子烤火,没事就冲到街上夺人酒食,动不动就睡在马棚里,要不怎么骗得过张昺、谢贵、宋忠、徐凯、耿瓛这些洪武忠骨?
朱棣是害怕朱允炆那个乳臭未干的侄子吗?
削藩的政策压根就是朱元璋的一手规划,朱元璋没办完,洪武忠骨们磨刀霍霍,朱棣装疯说到底,还是害怕朱元璋。
连朱棣都怕的主儿,可想而知,朱八八活着的时候,真的是出口成宪,言出法随。
第二位常胜将军自然是朱棣了,这个靖难获得皇位的人,压根就不知道手软这两个字,但是政斗可不是心狠手辣就可以,同样深谙与人斗精髓的朱棣,通过迁都之事,牵着朝臣大户们的鼻子们走了一辈子。
朝臣们自始至终,都没跟上朱棣的步伐,被斗的五迷三楞,事事只能跟着朱棣跑,压根没有造谣、庭议、逼宫三连的机会,因为朱棣要不然就是在北伐的路上,要不然就是在北伐,朝臣们压根也找不到他老人家。
而第三位常胜将军,却是嘉靖皇帝,修仙修了半辈子与朝臣斗法斗了一辈子,身居深宫,一把小铜锤,敲的朝臣们不知所以。
哪怕是宫女刺杀,偷水晶这种行为,嘉靖皇帝都以修仙的不败金身获胜,丝血翻盘。
常胜之后,嘉靖皇帝身边聚集着一大批的臣子,这批朝臣们就成了嘉靖皇帝坚定的护城河。
嘉靖皇帝也不用靠内侍去搞特务政治,就活的相当滋润。
把朱元璋、朱棣都办不到的通惠河给疏通了。
大明朝的其他皇帝也曾有过阶段性的胜利,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三位,从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的皇帝。
朱由检手中的权力很大很大,大明皇帝手中的权力,连带上鞑清朝,也是首屈一指。
大秦有六国遗老,大汉有豪强,大唐前有世家后有藩镇,大宋有太多的节度使不断扰边,开封城里养着一堆军头。
鞑清时候,随着坐师制度的发展,地主已经势大,鞑清皇帝也只能玩皇权不下乡,如同鹅城历任县长一样,玩起了与乡绅们三七分账的把戏。
乡绅们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乡绅七,县长三。
大明有明公,但是明公的战斗力,在其余王朝中,实在是排不上号。
大明皇帝也是轴,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势所趋,倘若能与乡绅、明公们手牵手,把歌唱,大明朝也不见得会在甲申国难断了气。
当然,真的把歌唱,那大明就成了鞑清了。
所以,朱由检必须与人斗,而且每战必胜,这样他才会有一大堆的朝臣们跟随,成为他坚定的护城河。
张嫣将手里整个茶花糕都扔进了水里,看着鱼儿争抢,忿忿的说道:“我就跟着茶花糕一样,被皇叔扔出去作饵,老朱家的人果然都是薄凉寡恩,先帝都已经龙驭宾天了,还得给你们老朱家卖命。”
“我要出宫!”张嫣有些气急的说道。
朱由检晃了晃手里的奏疏,说道:“耿如杞。”
张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手中的书卷,不再理会得逞的大明皇帝。
大明皇帝的意思很简单。
耿如杞入了诏狱之后,五毒并施,身体受到了极其恐怖的刑罚折磨。
而缚赴市曹者,日有闻矣,耿如杞在诏狱里,整日里都听到这个被拉到菜市口腰斩了,那个被拉倒午门外斩首了,隔壁的老大哥受不住刑,没熬过去,昨天夜里走了,老鼠把尸首啃得面目全非。
这种生理、心理双重打击之后,依旧得给皇帝卖命。
张嫣没有被敲骨吸髓剥削干净之前,想出宫躲清静?
朱由检看着张嫣的模样,就是摇头,其实耿如杞和张嫣都是一类人,他们受了太多的苦,还没有自我实现,就过上了所谓的清静的日子,他们的日子真的会过的清静吗?
“朕有一个打算,皇嫂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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