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到庆兴郡德明驿,闵廷爀发现这个所谓的招讨大使行辕早就人去楼空了。留守在此的一个铺兵如蒙大赦,麻溜的直接就把他人给引到了庆兴。
按照洪景来信中的消息来看,所谓的鞑兵不会超过百骑,根本不可能攻州破县。只要闵廷爀人来就行,一个兵一支枪都不用带。
而事实也如同信中所说的那样,庆兴城虽然每日城门紧闭,但城内人丁已经恢复了大半,市面安稳,城厢和外坊的百姓还算镇定的生活在城内。城头上也有守卫巡逻,每天中午的时候还会开一个时辰的门。
洪景来当然不会去辟谣说什么鞑兵已经被驱赶过江,反而还故意让舍科夫他们去古邑渡口处弄出点声响。用他们的火枪打两只野鸭子水鸟啥的,还有水獭之类的小动物。总之就是造成鞑兵尚在境内,军情紧急的局面。
不然堵截击退鞑兵数千骑的功劳从哪儿来?
一接到城门处说闵廷爀驾到的消息,洪景来就带着一干人等迎了出去。两边正好迎面撞上,闵廷爀一看洪景来这小子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再看看自己风吹日晒,三天多没洗澡的糗样。二话不说,就把洪景来给提溜进了庆兴官衙的后院。
屏退了一干闲杂人等,洪景来从脱帽子开始,一二三四五,双手一交,极为熟练的跪到了闵廷爀面前。
“大监,鞑兵全系下官引来,虽只得区区四十骑,但引起这般轩然大波,罪该万死!”
“哼!我在京城就知道这事儿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这个臭小子,到哪儿都能惹出事来!”
“全靠大监转圜!”洪景来根本就不是认错的态度,笑的可开心了。
“唉……总也就是我给你善后清理首尾了!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闵廷爀当然没有真的生气,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偌大的一桩武功就在眼前,还是洪景来白送给他的,他能生啥气。
既然咱们的闵大监轻轻放下,洪景来立刻借坡儿下驴。一弹腿就爬了起来,往闵廷爀下手一坐。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去年在燕京怎么和舍科夫约定,为什么他会来土门江口,还有双方交易了什么之类的全部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楚。
至于庆兴郡的实际情况,也结合现场勘查,官民口供等一系列证据大致推敲了出来。
舍科夫从阿穆尔河河口沿着日本海岸一路南下,由于没有确切的地理信息,只能大致的搜寻到达土门江对岸。
大概是他们一行人运气真的很好,发现了古邑渡有相对繁荣的集镇和渡船,于是他便准备用汉语去交涉,希望“借”船去土门江口。
但是很可惜古邑的渡兵提前发现他们数十骑兵还有两三倍的乘马,尤其是鸣枪放铳,武力颇高。加上样貌迥异于李朝百姓,直接造成了古邑百姓的误会。
而古邑渡丞只是听到了汇报,大概确认有上百的鞑兵在江对岸,于是出于本能的恐惧,二话不说就跑了。
恐惧感很快就翻着花儿的传播开来,本来百五十年前女直两次入侵,就打的李朝哭爹喊娘。整个李朝北方遭到了严重的荼毒,损失人口上百万。
如今既然确认有鞑兵入侵,往昔故老相传的故事一幕幕涌上心来,古邑先溃,造山芦山接二连三大溃。到最后就成了鞑兵万骑,侵入庆兴,席卷全郡的所谓寇边事件。
“这么说鞑兵只有四十骑,还全是和你来做生意的?他们马上就走?”
“是的,马上就回国去了!”
“那怎么把驱逐鞑虏的战事坐定呢?”
“隔着古邑的江岸鸣枪放炮,打上半天,鞑兵慑于天威会不支退却,令监乘胜大进,溺死者无算,获凯全功。”
“缴获呢?首级呢?”
“大监来看!”洪景来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把闵廷爀往里间引。
“嘶……哪儿来的鞑子?”
“这是大监英明神武,亲操弓矢,指挥大军进剿,捕获的鞑酋啊!”洪景来眼神明亮,好像真的在说一桩事实。
“哦…………”闵廷爀微微一笑,心知肚明。
“剩下只要弄两面旗帜,几支火帽枪,再两匹马,一场大胜确凿无疑!”
“甚好!”闵廷爀彻底安心下来。
两人一番密谈,所有的东西洪景来无保留的都和闵廷爀说了个清楚,除了悄悄昧下原庆兴县监搜刮的民脂民膏。这就算洪景来忙活一场的利息,总不能功劳都让了,啥也不挣吧。
推开移门,在外面静候的一干人等,在洪景来的引见下,一一上来拜见闵廷爀。
咱们的闵大监他走的太急,上午上朝,中午饭后就走了。什么随员都没有征辟,就他弟弟闵景爀作为招讨副使在后面慢悠悠的跟上来,还有洪景来这么一个行军书(屏蔽)记。
“这位是雄武执掌崔正基!”
“这位是德明驿丞韩确!”
“这是庆兴在籍军丁洪聪珏!”
洪景来一一介绍,把几个还算能用的人手引荐给闵廷爀,并小声把几人的履历讲给闵廷爀听。
对于真的召集义兵保卫乡里的洪聪珏,两人自然高看一等,在确认洪聪珏的父亲确实是两班户以后,闵廷爀当场就拔擢洪聪珏为副司勇(从九品),在幕府效用。
至于熟悉民情的两个小文官,也以招讨大使幕府经历的身份帮办兵员粮饷军械。别的不提,进了闵廷爀的幕府,这份军功就算是实打实的了。
“怎么你身边的没有一个亲信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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