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想搞什么“一心会”,就是大家联络一下感情嘛。
翻到第二页,洪景来看到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任昌烈,本贯黄海道丰川。丰川任氏也是五百年传承有序的大家族,但是在李朝的政治舞台上一直都不太出色,没有出过什么顶层的政治人物,在士族中只能算是三流罢了。
没想到这位居然能力压当时有闵廷爀通榜,闵景爀提卷的洪景来,夺得壬戌科榜眼。明摆着家世也就那样,不可能得到多少奥援,那就是凭本事考上的?
按理来说不可能啊,当时投卷的时候洪景来记得很清楚,都是刷脸投卷。凭爸爸或者爷爷的老相识来交卷的,能交到曹允大脚边竹筐里的才能中试。
难不成这位的父兄里有过什么能人?先记下。
往下看,中了榜眼之后,按例先放了春秋馆的记事(正六品),一年后迁转升了记注官(从五品),普普通通毫无亮眼之处。大概是过得太穷,日子太苦,去年年中外放了松都的都事。名字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个从五品的官,而且就是管收发文书、稽察缺失及监印等事。
还是个和文书打交道的官!说白了就是不挣钱,但是总归比在汉阳要强。
洪景来在东莱的时候,东莱的府库也亏空,但是到了年前,还是有一坛三十斤的酒,一只羊,一百斤细炭。正常过个年的问题就不大了,还能吃上两顿肉。
地方上能直接刮地皮,财政上要好上不少,大小官员总归能按着品级分润些。如果是个光棍去上任,干上两年指不定还能存几个钱。
至于第三页,当然就是洪景来啦。不说和第一页赵万永那写满了交相唱和诗句的比,连和第二页的任昌烈那几首都不好比。除了赵万永留了一首之外,干干净净。
好现实!
有些好笑又有些叹息,到底大家都是常人。看你洪景来被牵连,挂个闲差直接返乡,明摆着几年都不会有起复的可能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太亲近,留个联系方式就算不错了。
只不过想不到洪景来回趟老家,还能弄出一场庆兴大捷来,不仅没有沉沦下僚,还一跃而起,混上了东莱判官,镀了一层出使日本的金,最后回到了这汉阳中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用心记下了几个没有什么跟脚的同年,看他们被打发在外任,甚至有人在做乡下的训导,洪景来并不介意拉扯他们一把。
至于鼓动儒生的事情,洪景来才不会下场呢,等这个月马上发饷俸的时候,混进人群里,散布一下怨言。
只要赵万永的上书一到,根本不需要挑明,穷措大们自然会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保教你金达淳不得好死。
这章揭过,金达淳那边传信过来,英宗大王元陵的封土已经探明,可以打开。这边贞纯王大妃也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仪满。
走吧!全套卤簿,四十八个杠夫一番,三番杠夫轮着,从汉阳往杨州抬。那梓宫的料子没得说,顶好的板子,一点儿木节都见不着,红漆罩刷,对着太阳能泛光。
洪景来是现任官员,也按着仪制,跟着整个队伍赶。大小还做了一个什么从导官,跟在先导的后面传消息,片刻不敢疏忽。
等到了杨州,民夫早就征齐,开封送葬,夫妻合窿一穴,当然英宗的元妃也在。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是地宫里据说还保存的很好,先安进来的英宗及元妃梓宫除了落灰之外,和新的一样。只不过这次开封,接触了空气,原本的缺氧状态被打破,怕是保存不易咯。
忙活了一日夜,重新封土,祭庙,顺便把配享的文武大臣也祭拜一番。同时扩种绿植,安置坟户,修缮配殿。
“刚刚主上殿下赐了金政丞正布百段、锦绣十匹,以作慰劳。”韩三石这次抽调来做随扈武官,跟在议政府诸大臣身边,消息灵通。
“是主上钦赐,还是枫皋大监做主颁赐的?”洪景来骑在马上,但队伍走的不快,可以俯下身子和韩三石小声说。
“当然是大监做主赐给的。”
“都到这时候了,还不肯放松……”
是个明眼人都看出来要清算了,金祖淳还是表面风轻云淡的,甚至以金达淳办理问陵等项得力,以纯宗大王的名义下赐赏物。
一方面把人控制在队伍里,一方面还假惺惺的维持着表面的和气,这得是多大的耐性啊!
“金大将和金领事说要提前回京,处理娘娘薨后的实录等项,不许!”
“也是枫皋大监不许的?”
“是主上亲自传令不许的!”
“看来主上也不愿意再等了。”洪景来回头看了看队伍中的御辇。
和送丧队伍一道去往汉阳的,甚至更早到达的汉阳的,自然就是赵万永历时弥久,来往乡野,几经查访而得到的金达淳残杀无辜两班的罪证。
当全罗道暗行御史赵万永的上书公开,一瞬之间便引爆了汉阳。“群情激愤”,金达淳几乎成了士林中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纯宗大王立刻下教旨,宣布重审金健淳等人因信奉天主教而被定罪处死一案。主审的自然是表面看上去与两边皆无关系的朴宗庆,陪审的则是李书久。
金达淳本身就不干净,再加上朴宗庆有心之下,根本不可能脱罪!
三审定谳,恭请圣裁!
………………
昨天那些名字我就不说什么了嗷,朴仁勇、朴朴乐、朴失联什么的我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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