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兴城那个关了好几天的城门终于打开了,原本畏畏缩缩,怯懦胆小的瑞兴郡兵如今一个个抬着头腆着肚子,精神焕发。
上百人簇拥着一名身着蓝袍的中年官员出城,周围还有其他几个文武官校,大抵是县监郡校之类的官员。
他们所迎的自然是指挥官兵前来救援瑞兴城的钦差大臣!
刚刚那是作战,所以仪仗不显。如今战胜,则该有的一件不少,青罗伞盖,宝伞一顶,青扇三面,长戟丛丛。
而最后面也是最重要的反而最不显眼,枣红色木杆上顶着一面巴掌大的铜牌,红铜所制,一点也没有熠熠的金光。就最普通的圆形,略窄,一面无字,另一面只有一个令字。
和铜牌相对应的是一面红底蓝旗,三角形,无边穗,无罗缨,朴实无华。同样的也只简单的写着一个令字,再无其他的东西。
王命旗牌!
旗牌所至,如王亲临。纵使官高爵显,名列君衔,亦要大礼参拜,座前听命。
钦命黄海平安两道监赈大使、殿前右承旨、提调惠民署、活人署、内医院、督两京(松都、平壤)留守军务事闵!
一面一面的官衔牌子林立,甚至有些让人看花眼。但这位闵大监确实是殿上高官,一身大红官袍,头戴乌纱帽,在一堆马弁的护卫下,接受着瑞兴城内官吏的参拜。
全场之内最高兴的自然就是瑞兴郡守,这位仁兄干的恶心事绝对不比平山郡守少一星半点。但他如今乃是守城有功,不仅乌纱保住,还有可能都被他攻破了。唯有瑞兴城苦守数日,瑞兴郡守亲自督率军民奋死守城,发弓射箭,打死大小贼头无算,与官兵同卧城头,亲送汤药,激励众军………
呕!不行了,太恶心了!不用想也知道瑞兴郡守的奏报是什么内容。
大略的安抚了一下瑞兴的官民,闵大监开始命令官军和城内出来的官差甄别乱军,把老弱妇孺之类的先行拣选出来。
这种人自然算不上什么逆贼,被官兵们搜刮一阵也就放了。
主要的甄别都是在青壮之中,混杂了郑神师数百逆贼的人群,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分辨。
到是那位郑神师,眼看人挤人跑也跑不掉,一点儿不怂,一刀就抹了自己的脖子。他的首级如今献宝一样被呈送到闵大监面前,闵大监也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
大略的看了看,反正是死不瞑目的样子,灰泥和血污交错,又脏又臭。披头散发,一点儿看不出曾经的仙风道骨。
让被拘捕来的乱军骨干辨认,经确认之后,就吩咐手下赶紧用石灰把首级腌好。
这种贼首是一定要送到汉阳的,不然很多事情说不清,而从贼的乱军骨干,也被铁链锁了脚,一路往汉阳押解过去。免不了刑曹和义禁府当头一刀,五牛分尸也不是不可能。
洪大守好不容易被押解上来,一名验看户牌的官校喝令洪大守把身份户牌拿出来,方便他检查校对。
“大监,晚生乃是东班武官户,悬名兵曹的在籍丁!”
眯着眼睛似乎在盯着甄别乱民的闵大监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洪大守。
“你要途告于本官?”
洪大守没明白途告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裹在乱民里,自己又没有户牌,指不定就会被判断为贼兵骨干,一刀砍了枭首示众。
这位闵大监之前推断应该是个办事的官,不像是个贪官污吏或者颟酐无能的庸官。只要是个管事的官员,那他肯定会在意一个两班户的事。
“是的,在下要途告!”
“打!”
什么!
洪大守只听见一个打字,两个如狼似虎的官弁就快步抢上前来,一脚踹翻洪大守。
两人各持一根长棍,噼里啪啦的就往洪大守后背砸来。洪大守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打碎了,身体的器官都似乎被打的交结在一起。
那种痛,根本无法言喻,彻入心底的剧痛!
“按律,官民人等,有所情讼,不诉有司,途告者,脊仗三十!”(拦路喊冤都想清楚一点!)
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三十棍,但那两个官弁好歹知道轻重,没有真往死里打。这要是往死里打,那不用三十棍,十棍八棍就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洪大守已经完全起不来了,甚至喘气都觉得痛。挣扎着弓起身来。
“大监,晚生乃是平安道铁川郡洪大守,应辛酉别试译科,途遇逆贼攻破南川店,身周户籍火牌钱财衣物损失一空,被挟于贼营,乃至于此。”
“洪大守?”
闵大监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向侧后的一名官弁吩咐了几句。
“本官三日前,接到出首,有人告平安道铁川郡洪大守于平山郡附县外野店纠集逆贼,攻杀官兵三十余人!”
洪大守,你的事犯了!
:可以明确的一点是,李朝的钦差大臣是有一面铜牌的。这面铜牌还有一个比较曲折离奇的故事,而且有实物保存了下来。
日清战争(我真的被屏蔽怕了)结束以后,李朝沦为日本的保护国。1909年时隆熙皇帝巡视朝鲜八道,出发前任命了一个给他打前站的钦差大臣,赐予了他王牌。
但是隆熙皇帝巡视完自己的所谓国土,回头就被迫和寺内正毅签订了日韩合并条约。所以很可笑的就是,他回了汉阳没多久,“旧韩末”(苦啊,这个屏蔽啊)十三年的所谓帝国就亡国了。
那名钦差的王牌因为没有可以缴回的地方,反而保存了下来。在二次大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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