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旁边的茶楼。
舞台上面,汤家帮的姑娘正在演唱昆曲,这是南京流行最多、唱的也最多的曲种。
吴宗睿坐在侧面的位置,聚精会神的看着演出。
其实他看不进去,不管是昆曲还是京剧,都没有太多的兴趣。
明末南京的戏曲达到了巅峰的状态,戏曲的演出各有特色,雅集演出、宴会演出以及茶楼演出等等,各种各样的形式,其中以曲宴为最高水准,得到文人雅客最多的追逐和追捧。
戏曲的演员主要有三类,青楼女子、家帮和职业帮社,其中又以青楼女子的水准最高,她们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训练,著名的秦淮八艳,都可谓是此中高手,秦淮河青楼女子马湘兰与读书人王稚登之间的故事,不知道感动了多少的读书人和青楼女子。
如果不懂得欣赏戏曲,那是要遭遇到讥讽的。
台上演出的汤家帮,打出的广告是戏曲大师汤显祖家乡的戏班,汤显祖已经去世十多年时间,留下了不少杰出的戏曲,在南京的名气还是很大的。
信义帮的帮主,坐在吴宗睿的侧首位置,也在看着台上的演出,不过明显心不在焉,先前的年轻人,则是站在帮主的身后。
这两人,的确是土街口的那两人。
终于,一出戏唱完了,台下出现了掌声与喝彩的声音。
吴宗睿站起身来,能够坚持看一出戏,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简单,虽说现场看戏与电影电视上面不一样,有起身来,帮主也站起身来。
茶楼的二楼同样有雅间。
进入雅间,伙计端来了糕点,摆放好了茶具,端上了茶壶。
待到伙计倒上茶,退出去之后,信义帮帮主看看身后的年轻人。
年轻人点点头,退出了雅间,轻轻的带上了雅间的门。
刘宁倒是没有退出去,依旧站在吴宗睿的身后。
“大人,鄙人秦志锐,信义帮帮主,刚刚出去的是鄙人的兄弟秦大龙。。。”
“秦帮主,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想必你也知晓了我的情况,你我这是在茶楼说话,不是在官府,没有那么多的客套。”
“这个、不敢,不敢,鄙人在大人的面前,还是要知晓分寸。”
“秦帮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信义帮落难,无法在漕帮之中立足,想必是得罪了漕运总督府的人,所以遭遇其他漕帮的打压,这种打压延续到了南京,导致怡红院遭遇到事情的时候,唯有忍气吞声,这样的情形持续下去,信义帮最终的结局,就是分崩离析,不复存在,想必帮主不愿意看见此等情形的出现。”
“大人说的是,怡红院的事情,鄙人还是有想法的。”
“说说你的想法。”
“梦缘姑娘也是怡红院最为出色的姑娘之一了,小心的接客,没有什么过错,鸨母起身来,慢慢的走到了窗户边。
沉默了约一分多钟,吴宗睿扭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秦帮主,如果我帮助了怡红楼,你拿什么回报。”
秦志锐楞了一下,看着吴宗睿,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大人,鄙人不敢随口乱说,目前的信义帮,实在无法回报大人。”
“这是实话,我问你,信义帮目前还有多少人。”
“还有三百人左右,都是信义帮的死忠。”
“不会吧,堂堂的信义帮,只有三百人,怎么可能在漕帮中立足。”
“大人,鄙人说的是死忠,信义帮辉煌的时候,掌控了近万人。”
“原来是这样,那的确是落难了。”
吴宗睿再次回到座位上面,看着秦志锐,没有继续开口。
秦志锐看了看吴宗睿,突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到吴宗睿的面前,抱拳单膝跪地。
“信义帮秦志锐,率所有属下,誓死效忠大人,大人叫左不右,今日秦某在此立誓,若是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
吴宗睿冷冷一笑,看样子秦志锐真的是见多识广。
什么发誓之类的话语,他不会完全相信,尽管大明一朝,不管是读书人,还是普通人,异常重视誓言。
“秦帮主,起来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怡红楼的事情,我办了,信义帮毕竟是漕帮,留在南京肯定不行,还是要回去,你说说,究竟得罪了谁。”
“大人,信义帮因为一档粮食运输,与长恒帮产生了矛盾,以至于发生了械斗,长恒帮的背后是漕运总督府坐粮厅的郎中,本来信义帮也有支撑,乃是四员厅的户部郎中,可坐粮厅的郎中,据说与漕运总督大人关系不错,再加上信义帮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把握住机会,遭遇到漕运总督府的训斥。。。”
吴宗睿忍不住皱眉,漕运总督府的坐粮厅,相当于小户部,权力很大,属于漕运总督府最为重要的部门,漕运总督当然要抓住这个部门,至于秦志锐说坐粮厅的郎中,与漕运总督的关系不错,倒是不一定。
“哦,就是因为这点小事情,信义帮就落难了吗,秦帮主,我可不信。”
“这个,信义帮在漕帮之中力量太大,对其他漕帮形成了威胁,也是主要原因。”
吴宗睿点点头,这么说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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