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手下牢监进去了,肯定抗不住,很快就能到他身上,他不跑不行!要是光脚跑,平南王是京北路转远使,可调集各处厢军,他根本是跑不掉的,只能盼着同知大人准许,将他调出宁江府,只要不在宁江太原,他就安全了!
所以就算散尽家财,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张贵垂头丧气,回到家中,妻子已经收拾好东西,他准备挑选些贵重的家当拿去卖了,凑齐两万五千两银。
他的钱自然不能都放在家里,大多存在银庄,还有些埋在河边楼的后院里,他准备连夜都弄出来,凑齐了明天一早送同知大人府上去,谋个生路。
至于为何短短两个多月,他竟走到这地步,张贵懒得去想,也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妻子一边打扫院子,一边道:“大概又是邻居家的孩子玩闹。”
这次却不是邻居玩闹......
不一会儿,十几人破门而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团团围住他家小院,妻子吓得大叫,张贵手脚发软,他虽心里绝望,但多少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来得这么快。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两个人走进来,一个年轻人,旁边陪同一位落后半步的老人。
那老人他认识,是宁江府判官王珂,能让他如此恭敬陪同的年轻人,那身份自然显而易见。
张贵拉过妻子一下跪下,大哭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平南王用一种让他害怕的平静语气,似乎饶有兴趣的说:“真没想到,最后的关键居然是你这样一个牢头,说说看,王恺要你多少银子?”
张贵呆住了,平南王怎么知道的!一下说不出话来。
“不说?”平南王示意,王珂上前,一连念出二十三个官员的名字,大到经历司经历,一房长官,知县,小到房吏皆有,各个都曾经和他有关系,都让他帮忙办过事。
这下张贵彻底瘫软在地,叩首哭到:“王爷,小人坦白,小人如实交代,两万五千两,他要两万五千两!”
“你有这么多吗?”
“如果变卖一些家资,能凑出来.......”
“像你这样的,我以前一般直接杀了,你也知道我在南方杀了不少人,不怕多你这个。”平南王淡淡道,张贵手脚发软,心提到嗓子眼。
“不过本王现在给你个机会,如果做好了,你去北方充军打仗。”
张贵连忙点头,一个劲的磕头。
........
从张贵家出来已经到到昏黄,冷风习习吹个不停,李星洲披着貂裘大衣,整个人暖烘烘的,心里却格外冰凉。
王珂跟在他身后,李星洲一笑,对王珂道:“王大人知道吗,皇帝让我治定江州,总共给了两万两银子,结果这一个小小牢头,手里就能拿出两万五千两来,哈哈哈.......”
王珂说不出话,痛心疾首道:“王爷,那都是民脂民膏!”
“再想想,他一个牢头能拿两万五千两,那敢跟他两万五千两银的同知大人家里又有多少?”
王珂说不出话了,李星洲也没说,有时候就是这么触目惊心。
孔子曾经说,世道要是安定,身为士人还贫贱是可耻的;世道要是混乱,身为士人还富贵是可耻的。江州乱做一锅粥,那些嘴里天天尊奉孔夫子的人何止是富贵啊,简直都快成个小国库了。
对张贵动手的同时,厢军清缴河边楼,不同的是李星洲下了命令,让厢军多带弓弩,稍有不对,可以立即诛杀。
既然能玩远程,为什么要肉搏?
果然,其他人还好,那公鸡负隅顽抗,身中七八箭,还冲上前打伤两个厢军军士,最后撞断楼梯护栏,摔到一楼起不来,血流了一地,过了一刻钟才慢慢咽气,到死还瞪着大眼睛,这样的人稍有疏忽,就要出人命。
厢军军士随后根据张贵的交代,在后院挖出九千多两现银,足足用了两辆车来拉,引来众多百姓围观,拍手称快,可谓人赃并获。
谢临江看后大喜,:“这下有张贵在手,人证在这,我看这些人如何狡辩。”
李星洲却摇摇头:“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一同反过来咬张贵一口。”因为这毕竟是人治的时代啊,众口铄金,如果到时候二十三个官员都反过来咬张贵,那就说不清了。
不过也好,既然这样,他少说也是个郡王!
......
黑豹子带着手下,有老黑头,还有自己亲兄弟,拢共十几个人,站在山头。身上披着三层御寒的羊皮衣,这和朝廷那些皮甲可不同,羊毛没有除去,还能御寒,不过对刀剑几乎没什么防护作用,更不用说朝廷的强弓劲弩,所以他们向来不会傻到与官兵正面冲突,除了玉面狐的人。
这里处在太行山西侧中段,昨晚才下过雪,地上还有薄薄积雪,山顶很冷,众人呼出的气也很快变成白色水汽。
“老大,这玉面狐叫我们来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老黑头不解的道。
几人找了块石头坐下,黑豹子一边搓手,一边道:“鬼知道,不来怕不得安宁,玉面狐出了名的大胆。”
“怕他们作甚。”有人小声道。
黑豹子也没追究,他也心里不爽快,但玉面狐连杨家军都敢惹,就不会怕他们这伙人,既然他们好声好气的传话,那就见见也不怕,反正他带的人都是寨子里的好汉,也不怕对面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候,山下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连忙起身,向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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