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申推着冰冷炮管炮车,用力将它推向甲板另外一边,他正和士兵一起冒着夜色,将八艘运兵船上左舷的火炮搬到右舷甲板固定,他们没有打火把,怕暴露位置,让辽军察觉其余人已经下船的事实。
好在夏日夜晚,星河璀璨,星光和月光之下不用火把也很清晰,这件事是他和狄至商议后作出的决定。
他已经下令将船只停泊南岸抛锚,这样有河水保护,辽军无法对大船造成伤害,而大船抛锚之后,就变成固定在南岸的炮台。
接着就是按照计划临时改动。
明早战斗将在北岸爆发,最前方的两艘火力舰即便不改动,也有二十四门炮对着北岸,今晚会连夜再把左舷两门炮装到右舷,如此两艘火力舰在右舷火力加起来将达到恐怖的二十六门炮。
还有十八门被搬下陆地,给陆地的军队使用。
本来是可以加装到三十门的,但是考虑到甲板太过拥挤,会影响炮手操作,反而降低射击速度,所以没有再加。
而八艘运兵船也需要改装,将左舷六门炮全部装到右舷甲板,这样八艘运兵船的右厢火力将达到每艘十二门,加起来就是九十六门,在加上两艘火力舰的右舷二十六门,明早将会有一共一百二十二门炮对准北岸,这几乎是新军目前八成的火炮了。
这个工程量并不小,火炮每门几百斤,搬动和固定十分费力,好在有炮车。
另外就是需要平衡重量,王府大船虽大,但十二炮放一边,足足千斤多的重量,船体难免倾斜,虽看似也不影响射击,因为王府大船很大,这样的倾斜不至于让船侧翻。
可以往训练的经验告诉他们,射击的时候火炮的后坐力会使处在这种状态的船体剧烈摇晃,从而极大影响射击精度,所以他们还需要用麻袋填装砂石,垫在左舷,来平衡船体。
这可是个苦差,每艘船运接近千金砂石,还要连夜,而且大军已经半夜悄悄在北岸下船备战,南岸只有他们炮兵,还有下层的劳工。
麻袋是临时从后面的两艘补给船上拿来的,之前用于装粮草的。
河面比起海面十分平静,特别是南京城外这一段,两面都是平原,没有坡度,水面十分平静,船上和陆地基本没什么区别,而大船甲板的高度,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视野和射击角度,能清晰看到远处的敌人,还有河水作为屏障,他们阵地安全,加之今晚群星璀璨,明日定是个大晴天,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这边。
在新军中对于火炮的了解,严申绝对是仅次于赵四的,因为当初王爷开的第一个硝石作坊,就是他负责的,他对火药这种东西又是了解,又是着迷。
新军组建之后,他从王府护院统领被王爷抽调到新军,负责的就是炮兵,这也让他更加熟悉和喜爱这些冰冷沉重,又有着摧枯拉朽力量的大家伙。
赵四是他除去王爷外最最终的人。
虽然是普通庶民百姓出身,本来只是个木匠,结果却迷上枪炮,他对新军火枪和火炮的好几次改进,可以说让新军完全变了面貌,好不夸张的说,没有赵四就没有今日之新军。
现在赵四又在一门心思研究他的新火炮,严申也十分好奇,这次要是能好好回去,有可以见识新东西了......
累死累活忙到下半夜,终于降所有大船固定好,众人也躺在甲板上看着星星,累得气喘吁吁。
“好了,哨兵值岗,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打起精神,辽国大军就在五里之外,可别出差错。”严申大声道。
众人高兴,夏天的夜晚炎热,直接就躺在甲板上来。
“严指挥,明天什么时候开打。”躺在旁边的士兵问。
“不知道,看狗日的辽人有没有胆子,怎么,你小子怕了?”严申道。
“嘿嘿,哪会是怕,是等不及了!”有人插嘴。
“就是,狗日的辽人杀了我们多少弟兄,我哥就跟着杨殿帅北伐,现如今还不知死活哩,家里爹娘操心,到处打听也没个消息,我走的时候奶奶都急哭了,说怕我家绝后......”
“听说西面蔚州安定那边死了几万禁军,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死这么多人是个什么场面.......”
这时候有老兵凑过来:“嘿,没见识!
我当初跟着王爷在南边打叛军,就死了几万人,那些死人把河水都堵得改道了,后来王爷说怕招瘟,把尸体堆起来烧,堆了一座几丈高的山,那恶臭隔着十里地都闻得到。”
“真的假的......”几个第一次打仗的新兵将信将疑。
“不行你们问指挥使,指挥使当时也在,狄将军也在,那时候主力就是狄将军带的,所以现在王爷才这么放心他。”
众人看向严申,严申得意道:“那是,那次大战我们前前后后杀了几万叛军!”
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惊叹,纷纷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指挥使,给我们说说呗!”有人拉他的手臂。
严申笑着摇摇头:“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王爷厉害被,敌人一举一动,全在王爷料算之中。不过啊......我们也死了好几千弟兄,都是泸州好汉。”
严申突然惆怅了,又想到憨厚忠实,冲锋陷阵悍勇无敌,跟座小铁塔似的起瑞,他当初经常跟起瑞说要找机会分个高下,可其实心里明白,起瑞可以打他这样的三五个,只怕当年潇亲王手下头号悍将季春生都不是对手,一点不夸张,可这样的人在乱战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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