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子!你在干什么?”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不用说,进来的是季学英。
铃子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包在手帕里的“宝宝”。
“进来怎么不敲门啊?”铃子定了定神,嘴里嘟囔着。
“干啥啥不行,犟嘴你倒是一套一套的!作业做完了吗?”季学英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十足。
“快了。”铃子心里一阵慌乱,装模做样的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一般情况下季学英不会刨根问底,顶多让她抓紧时间写完睡觉,接着就会出去。
“你脖子上是什么?”季学英并没有如常走开,狐疑的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铃子心里打鼓般砰砰乱跳,看来今晚又要挨骂了。
“手拿开!”季学英把铃子捂在胸前的手扒拉开,手帕里的“宝宝”正睁着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怯生生的盯着她。
“喵……”猫咪叫了一声,从手帕里伸出两只前爪,伸了个懒腰。
“李铃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写作业时不准玩猫,不准玩猫!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吧?”季学英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猫咪的爪子,强行将它从手帕里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宝宝!”铃子心里一痛,不会把它摔伤了吧?
“喵……”猫儿吓得一溜烟钻出了房门,朝奶奶房间里跑去。
“李铃子,我看你是越大越不像话!你看看你弟弟,年纪比你小这么多,早早的就完成了作业,还把我额外布置的十道题全做完了!你再看看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季学英越说越气,随手抓过铃子的作业本,上面歪歪扭扭的几行字,是刚才铃子抄的课本上的例题。
“一晚上你就写这么几个字?”季学英将作业本朝前翻去,每页都打着惨不忍睹的红色叉号,下面写着“按时完成作业!!!”大大的感叹号让季学英一下就读懂了老师的无奈。
“你还上什么学?不够丢人现眼的!回头让你爸在铁路货场给你找个活,干临时工去吧!”季学英气得浑身哆嗦。
“你说的什么气话?她才13岁,能干临时工吗?”李一白今天休班,听到季学英大呼小叫,慢吞吞的来到铃子房间门口,开始和稀泥。
铃子的性格脾气在某种程度上和李一白很像,性子慢,拘谨,就是被骂到脸上也是木讷的看着你一言不发,这也是季学英十分厌恶他们的原因之一。
“气死我了!都是随了你们老李家,三棍子拍不出一个屁!一天到晚就知道上班干活下班喝酒,我看就是喝酒喝多了,才生下你们这些智商低下的废物来!”
“嘿嘿,儿子不是挺聪明的吗?”李一白自知理亏,喝酒确实是他唯一的爱好,这不今天不上班,他和老伙计侯大勇从中午喝到傍晚,到现在脸还有些红扑扑的。
“儿子?你还好意思说儿子?要不是我强制你戒酒戒了半年,能生下这么聪明的儿子来?再说了,儿子的智商绝对随我!”季学英说着说着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都是季老师英明决断,铃子她从小脑子就笨你不是不知道,等她初中毕业,就让她招工上铁路上班,到时候我去找找我爸的徒弟,听说人家都升职做副段长了。”
李一白喝了点小酒,嘴巴也油滑了不少,大晚上的吵吵嚷嚷让邻居笑话,同时他也怕老娘跟着生气。
奶奶陈春燕其实早就生气了,她最听不惯季学英说李一白和铃子是喝酒喝多了生下来的废物这种论调,这不是直接打她的脸吗?
按说照着季学英以往的脾气应该就此打住了,可是今晚也不知道犯的什么邪,季学英心中的怒气就是平息不下来,她转过身继续朝着李一白呲起了牙。
“招工?铁路局是你家开的?说的像笑话一样,你爹都喝酒喝死了,人家副段长认不认这个酒鬼师傅还是个问题,再说了,招工不要考试的呀?你看看她那个死样子,每天的作业都不会做,要考零蛋吗?嘁!”
“季学英!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说谁是酒鬼?”李一白陪笑的脸上一阵抽搐,他觉得浑身发紧,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怎么?不是吗?你爹要不是天天喝酒能得脑溢血吗?”季学英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以她对李一白的了解,她才不会相信李一白会打人。
“你说谁是酒鬼?你说谁是酒鬼!”李一白只觉得血往脑子里冲,昨天上班的时候犯了个小错误,工长便是这样嘲笑他的,李一白清晰地记得,工长当时的表情和季学英一模一样!
“说你是是酒鬼!你们全家都是酒鬼!”季学英咄咄逼人。
李一白脑子一木,一拳便打了过去,季学英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倒在了铃子的房门上,随即摔进了房间里,滚落在沙发旁。
“李一白,你疯了吗?敢打老娘!”季学英仅仅愣了两秒钟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发疯般的冲向了李一白,两个人扭打在一处。
“爸爸!妈妈!啊啊啊啊!”李小波吓得大哭起来,刚刚做完作业,本来正在的他缩在阳台窗户下面,扯开嗓子嚎啕。
“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季学英披头散发,头发已经被李一白抓散了,头被扯着向后仰去,但这并不妨碍她伸出手将李一白抓了个满脸开花。
“别打了,我好好学习还不行吗?”铃子看到父母打架哭着哀求,她伸出手去拉开父母,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比起季学英,她更心疼父亲李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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