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就见这位天子一挥手,命令所有人立即进城。
当这些文武官员让过了天子仪仗……其实也没什么仪仗。
就连天子的屁股后边,现在还全都是泥呢。
他们随即就看到了跟在天子后面的那一队重甲铁骑。
当这支队伍从他们的面前缓缓经过时候,耳听得蹄声隆隆,他们抬头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吓得一缩脖!就见这支部队中的战马极其高大健壮,在他们看来几乎每一批都是宝马良驹。
而马上坐着的骑士也是身材雄壮高大,除此之外,兵士和战马身上全都包裹着厚重坚实的铠甲,使得他们连人带马,就像是铜浇铁铸的雕像一般。
同时在他们的身上,连铠甲带马蹄全都糊着一层厚厚的血痂。
一走过来的时候,便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这些骑兵的手中全都提着厚重宽大的长柄战斧,上面的脑浆和黑血历历在目。
这些人铁甲覆面,完全看不见脸上长什么样子。
头盔上的唯一的开口里也是黑洞洞的一片,连眼睛都看不着。
当他们沉重的铁蹄撼动着地面,从这些官员面前经过的时候,让绍兴府的这些官员们觉得,这就是一队凌厉嗜血的杀神!见到这样场面,这些官员连忙低下了头,心里暗自盘算着:怎么天子手里,还有这样一支强悍的武装?
……一直到这支队伍进入了绍兴府,皇帝更衣沐浴之后,府衙中的文武官员才正式的拜谒叩拜了圣驾。
此时,府衙中的宿卫还是由那支鞑官营负责的。
他们人不卸甲马不解鞍,威风凛凛的守在府衙周围。
让赵与莒看到了之后,不动声色的微微的皱了皱眉。
等赵与莒在府衙大堂上坐定时,他身边的文武群臣也都换了衣服,这时他们这帮君臣,才多少看起来有点人模样了。
等到绍兴府的官员叩拜已毕,就见赵与莒随口勉励了几句,便让所有的文臣退了下去。
之后整个大堂之中,就剩下了绍兴军中的二三十名武将。
这些人除了绍兴军的领军大将之外,还有他手下的副将偏将牙将之类,全都是军中的高级将领。
这些人现在也知道自己怕是要倒霉,一个个全都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此时,赵与莒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位宋玉鳞。
只见他身上并未解甲更衣,还是之前那副血迹淋漓的样子。
赵与莒随即就假作若无其事的挪开了目光。
眼下的情况,这位天子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只要把绍兴这些军将连吓带骂的斥责一顿,这些人势必就会叩拜谢罪。
之后他大不了再说几句“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让他们戴罪立功”之类的话。
绍兴军的将领们就会如释重负。
他们在天子既往不咎的言语之下,必定感恩戴德,后面就一定会非常听话。
然后,这位天子就可以温言勉励那位宋玉鳞几句,或许还会许下他一些丰厚的赏赐。
之后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鞑官营和宋玉鳞本人,自然是要回营去休息的,赵与莒甚至会亲自帮他安排军营和粮草。
等到鞑官营的兵马从府衙中撤走之后,护卫天子的职责就会顺利的交到绍兴军的手中。
到那个时候,赵与莒就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按照赵与莒心中的计划,他只要再单独召见一次宋玉鳞和他手下的将官,就可以把他们和自己的军队分开。
到时候的宋玉鳞不过是区区几人而已,只需把他叫过来,数十名禁军不就可以将他拿下?
至于那支五百人的鞑官营,他们在这几天中奋力征战,也是疲惫之极。
在回营之后人马卸下铠甲正在营中熟睡。
又是失去了长官,群龙无首之际。
这五百人又怎么可能经得住数万大军的一次突袭?
想到这里,赵与莒的心中暗自冷哼了一声。
那个宋玉鳞……竟然屡次对自己无礼,这次看你还能活多久?
想到这里,赵与莒面沉如水,目光淡淡的看向了堂下跪着的那些绍兴军将。
……“朕下旨之后,这都多久了?”
就见这时的赵与莒冷冷的说道:“苟文德!你的勤王大军为什么还在绍兴府,一步都没向临安出发?”
听到了皇上的话之后,这位绍兴军大将苟文德也知道,这次天子必定轻饶不了他。
眼下他是生是死,就看自己回答得怎么样了。
苟文德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慌忙连连叩头道:“臣苟文德受皇上大恩,如今正值朝廷用兵之际,臣岂敢怠慢军机?”
“只不过臣这十二万绍兴军,实在是难以行动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苟文德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
赵与莒面现怒色的问道:“你手下的军队,难道都死绝了不成?”
“圣上容禀!”
苟文德眼中闪过了一丝狡捷的光芒,就见他脸上带着一副无奈的神情道:“数年来,拨付给臣等绍兴军的军饷军粮一直都在拖欠。
臣为了养兵不使军队溃散,万般无奈之下在本地商家的手中,已经支付了许多军粮草料。”
“如今这些积欠的陈年旧账,翻来滚去的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
绍兴军在绍兴本地不走,总归还有个商量拖欠的余地。”
“可是我们要是想抬腿走人,那些欠帐的商户人家生怕我们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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