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同行,大家都开始熟络起来。
孟浩然知道了中年人的称呼,老张,真名不详,大家都尊称一声张叔。
他身后的年轻人,一个面容硬朗,虎背狼腰的年轻人叫阿贵。
阿贵走路四平八稳,明显有着不凡的身手。
阿贵是戏班的武生,是旁边这些年轻人的头头,不过他不是头牌。
头牌名为阿佳,与他们的待遇可不一样喽,他们走路,别人坐在轿子上被人抬着。
言语中,孟浩然知道了阿贵这些年轻人与阿佳有些不对付。
一是阿佳盛气凌人,太过骄傲,成名后飘了,膨胀了,有些看不起他们。
二是年轻人好胜心与攀比心作祟,他们也不甘心就这么一直被阿佳压一头。
张叔他们戏班要去前面镇子上演出,还向孟浩然与箐箐发出邀请。
孟浩然本来就打算看看这个戏班的戏唱的如何,也就没拒绝。
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办,耽搁一两天倒也没什么。
“孟大哥。”
阿贵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啊?”
孟浩然被问的一愣。
箐箐闻言则噗嗤一声笑了。
小老弟,你问一个专门降妖除魔的茅山道士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你可真是秀啊。
阿贵被箐箐的笑声弄的一愣,挠了挠后脑勺,暗道自己难不成说错了什么话?
孟浩然看向他反问,“那么阿贵你觉得这世界上有没有鬼呢?”
“我是想相信的啊。”
阿贵道:“可是我从来没遇到过,不过张叔总教诲我们不要乱言,小心祸从口出,说我们唱戏的时常撞鬼扮小人,容易遇到邪门怪道的事情,可我觉得他就是在吓唬我们。”
“阿贵,不是啊,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道。
“哎呀,眨巴眼,这个世界上如果有鬼,我们戏班走南闯北,常常过荒山,时时走夜路,能遇不到?我看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阿贵摆摆手。
箐箐瞥了阿贵一眼,你在一个消灭过僵尸王的茅山道士面前,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小老弟你路走窄了。
孟浩然没有说什么。
戏班虽然时常撞鬼扮小人,而且这种草台班子,常走夜路,遇到邪门怪道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但,正因为他们清楚这一点,所以都会供奉一尊开过光的华光祖师像,所以,若不是戏班中的人主动招惹邪祟,一般邪祟是不会缠上他们的。
“阿贵!”
张叔呵斥道:“我常常教导你们,不要乱说话,以免祸从口出,干我们这一行的,就算你不相信,也要对鬼神之事有所忌讳才行。”
“切,是张叔你太迷信了。”阿贵不屑的道。
“我见过的怪事太多了。”
张叔叹道:“不得不相信啊。”
“那你倒是说一件来听听啊。”阿贵道。
张叔想了想,觉得这些小子对鬼神越来越没有敬意,走在这荒山野路上都不忌讳,大肆谈论鬼神,迟早有一天非祸从口出不可,他觉得是该吓一吓他们才行了,便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讲一件我曾遇到过的怪事。”
那是在早间年。
那时候的张叔还很年轻,他靠着一手十八罗汉收大鹏,在当时的戏班中可说是独一无二的头牌。
有一次,戏班被一户人家邀请去唱戏。
这一户人家有点怪,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宅子修的很大,可选址却很偏僻荒凉。
当时他们戏班里的人也没太在意,世界上性格古怪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只道别人就喜欢住在这种地方,清净吗。
他们就这样给那户人家演了三天的戏,封箱之后,收到了丰厚的报酬,那一沓子钞票,张叔至今记忆犹新。
因为夜已深,那地方又地处荒僻,他们就准备在那里住最后一晚,准备明天再启程。
可这一住,就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张叔被冷风吹醒。
醒来后的张叔惊骇发现,那户人家不见了,周围竟然变成了乱葬岗,他们就这么与蛇虫鼠蚁,残尸断骨睡了一晚。
张叔心中冰凉,连忙拿出昨日收到的报酬一看,那一沓子钞票,却是变成了刺眼的冥钞。
“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张叔扇着蒲扇道:“这可是我亲身的经历,绝非编造的虚假故事,你们可以不信,但我还是要说上一句,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些事情必须得小心忌讳才行。”
张叔说了这件亲身经历之后,阿贵他们有点发毛,一路上再也没有讨论过神神鬼鬼之事。
这些小子之前虽然大声嚷嚷着没鬼没鬼,但他们内心还是发怵的,而且对鬼充满好奇。
到了镇子上。
孟浩然带着箐箐暂时与张叔他们分别,找了家客栈住下,准备等戏班开锣后去捧捧场,顺便看看他们戏唱的怎么样。
“箐箐,叫点东西吃吧。”
“好的孟大哥。”
两人吃过了晚餐。
张叔他们这边也搭好了戏台,开箱后,请了华光祖师像,便回到了早已预订好的客栈。
而巧合的是,他们预订的客栈,与孟浩然他们是同一家。
“张叔,真巧啊。”
“是啊。”
张叔笑着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孟小兄弟,这有两张赠票,你收下吧。”
孟浩然摇头拒绝道:“这怎么成呢,我们会自己买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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