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道:“你对他有愧。”
“轮不着你来说闲话。”苏重九冷冷道,“他这个人,看着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很固执,固执的要命。我是劝不动他,但你也别仗着这个为所欲为。若有危险,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肯定先死。”
“他为什么救我?”
“我哪知道!”说起这事苏重九就生气,“分明自身难保了,还死活要带个拖油瓶!说实话,我看你相当不顺眼,成天到晚默不作声不知在盘算什么……算了,你,一会记得去隔壁药房把药带回去,让他帮你换药。别拿错了,白瓷瓶没花纹的那个,还有第三个架子上还有盒药膏,去疤的,拿去没事自己涂涂。这里火烧柴熏的,别呆着,赶紧给我走。”
裴行应了声,取过倚在桌边的拐杖,慢慢的走到药房,看了眼白色的瓷瓶,又拿过架子上的药膏,掀开盖子,清香扑鼻,莹润剔透,是上品。他忽然抿唇轻笑起来。
刀子嘴豆腐心。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两个人。
慕江陵与苏重九一合计,决意离开南州,朝着秦州去。
临行前,裴行听罢惊愕道:“要途径三溪?”
“嗯,怎么,那里不能去吗?”慕江陵牵了马过来,马背上有一个放了垫子的j-i,ng致小竹椅。
“没什么。从三溪走,的确是离开南州最快的路。”
苏重九背着一个药箱子,催促道:“快走吧,药我都带齐了。”
慕江陵点头道:“走了。”
三人一马,趁着夜色上路了。
裴行推断的不错,镇乱司成立之初,那些高傲惯了的内门弟子多半不服管,赵无妄焦头烂额,能够派遣来追踪的人手必然不够,因此路上几乎没遇着什么追兵。
只有一次。
陡峭的崖壁山路上,迎面来了一队镇乱司弟子。狭路相逢,避无可避。
为首的先是一愣,接着轻蔑道:“这不是那个屠了南州巡查司的罪魁祸首吗?问天祭上一睹风采,我还当是个青年俊才,谁知……果然散修出身的,品行都不怎么样。”
慕江陵摇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话少一点,比较好吗?”
苏重九:“江陵!?”
话音未落,慕江陵已经冲了过去,翻手间红尘出鞘。下一瞬,血ji-an崖壁。
苏重九眼睁睁看着半面崖壁被鲜血染红,慌乱的惨叫在耳边响起,僵在原地,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连指尖都在哆嗦。
“慕……慕江陵!!!”
慕江陵从最后一个人的尸体上抽回剑,缓缓回头,脸上沾着一点血迹,茫然道:“阿九?”
“你……”
苏重九还没说什么,慕江陵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血迹,突然面色煞白,丢下剑,扶着崖壁干呕起来,摇摇晃晃的差点翻下悬崖去。急的苏重九险些扔了缰绳就要过去,所幸没忘马背上还有个人。
扎营暂作休息的时候,慕江陵跑去在溪水里泡了很久很久。苏重九看不过去,硬把人拽上来,想数落他不知道爱惜身体,憋了半天,一句话没有,反倒憋红了眼眶,默默走开了。
裴行悄悄坐到慕江陵不远处,递给他一小罐蜜饯。那还是苏重九给的,说是自己开的药方子太苦,往自己手里一塞就跑了。
慕江陵烤着火,低着头,吸了吸鼻子,道:“谢谢。”
“你让我不要勉强。”裴行淡淡道,“自己还不是在勉强。”
“不能放走他们。一个也不能。”慕江陵把脸埋进手里,语无伦次道,“都是血。”
裴行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橘黄的火光映照在眸子里忽明忽暗。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能不做的。”
“……我知道。”
“何况我觉得你很好,也没什么错。”
慕江陵抬起头:“他们不过奉命行事,我、我难道不是在滥杀?”
“滥杀?”裴行咀嚼了会这两个字,抬眼,一刹那火焰映得眸子流光溢彩,“凡事皆有因果。他们想杀你在先,你取他们x_i,ng命在后,何错之有?”
“呃……”慕江陵被这简单粗暴的逻辑堵得无话可说,但又感觉哪里不对,说不上来。
裴行道:“不过杀人不是什么好事,你不喜欢,也很好。”
慕江陵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岂不是哪都好?”
裴行弯了弯眼睛,笑道:“本来就很好。”
慕江陵本来也不是太容易纠结的人,被不着痕迹的夸了两句,劝慰了一会,很快就从焉了吧唧的状态重新变得活蹦乱跳,拿过蜜饯罐子往嘴里塞了一把。
“留着点,我还要吃药。”
慕江陵满嘴鼓鼓囊囊,甜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唔唔唔,我以为,你都,不怕苦的。”
苏重九开的药方子,效果虽好,立竿见影,但那味道真的是不敢恭维。然而不管什么药,裴行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喝完还道一句谢。这个举动成功赢得了苏重九的好感,不仅对着裴行面色缓和了许多,还认真改良了一下药的口感。
裴行似是回味了一下:“……还是留着蜜饯的好。”
慕江陵深有感触:“我懂,我懂。”
除了这个小小的波折以外,一路上都很平安。只是进入三溪地界不久后,慕江陵再一次焦头烂额,急的犹如火锅上的蚂蚁。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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