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难得开口的苏寻来了一句:“这地方有困灵阵——它想走,恐怕也走不了。”
哦,原来那个困灵阵,是给他设下的?
那个小伙子叹了口气,咬紧了一口白牙:“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我们一族,已经守了很多年,只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程星河点了点头:“原来是那地方的保安,可是……”
可是那地方已经废弃很长时间了,还守个什么劲儿呢?
小伙子没吭声。
比起说守着那个地方,我说道:“你是在守一个东西吧?”
海姑子之前就说过,那些黑蟠过来,就是为了找一个东西来的。
小伙子浑身一震,显然,是被我给说着了。
我把他拉了起来——他的皮肤触碰上去,跟真人一点区别也没有,但是比真人要滚烫不少,妥妥是个热血青年。
“那是什么?”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这三字一下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不知道?”
不知道,你守着它干什么?
但小伙子立刻说道:“我只知道,那东西很要紧!那是水神娘娘在的时候,特别珍惜的东西,所以……”
“你说的水神,是白潇湘?”
小伙子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水神大人的名讳,按理说,你的岁数……”
我拿出了那片逆鳞。
小伙子死死盯着逆鳞,眼神一动,猛地就重新跪下了,接着,抬起头瞪着我:“这是……”
“起来起来。”我答道:“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忠心,要谢谢你。”
那小伙子一听,别提多激动了,什么也顾不上,豁然就站了起来:“她还……”
但是这一站,用力过猛,把伤口全挣裂了,哗啦啦就往外冒血,可他还是浑然不觉,被白藿香给摁下去了。
不愧是热血青年。
他挣扎着,一双眼睛起了一层水光,像是喜极而泣:“我们——我们没有白等……”
程星河也帮着摁他:“行了,说出你的故事。”
我也好奇:“既然你对她忠心,那宫殿里的神像,怎么全没了头?”
小伙子咬了咬牙:“全是因为,那个河洛……”
原来,在潇湘被废黜之后,河洛入主东海。
一开始,潇湘销声匿迹,但是河洛用尽办法,四处找她,甚至还叫东海所有的灵物,去那个白色大宫殿里去看潇湘的神像,要他们全记住潇湘的模样,找到了,重赏。
虽然潇湘身为水神,是一方之尊,按理说,所有的水族,全应该认识她,可哪个水族朝拜的时候,敢抬头去看水神的尊容呢?
更多的时候,是跟我们刚才遇上了那个大轿辇一样,只能跪拜,见面都见不到,所以如果潇湘从神位上下来,它们并不认识。
那个蜃龙在水神之战之后,一直守在了那个白色宫殿,等着潇湘回来,谁知道,却等到了这样的结果。
它自然挺身出来,拦着那些水族——热血青年嘛,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心里只有潇湘一个主子,在外面阻挡那些水族。
这自然触怒了河洛。
河洛警告他——白潇湘已经不是水神了。
可它就是不让:“我只认她一个水神。这个地方,也只有一个水神。”
河洛大怒,想杀了它。
可是,蜃龙跟河洛潇湘,远古开始,就有亲缘。
弑杀亲族,对刚登上水神之位,根基未稳的河洛来说,并不明智,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何况潇湘就是以“残暴嗜血”为理由被废黜的,她自然不愿意承袭下这个名声。
这一犹豫,蜃龙抓住机会,就毁掉了宫殿里全部的水神像。
河洛本来就大怒,这下更别提了,不把它千刀万剐了,都难解心头之恨。
但杀又不好杀,这才剥了它一半的灵力,重打了三千水神鞭,还在这个地方,给他布下了一个困灵阵。
蜃龙其实非常喜好游乐,不管水域还是沙漠,到处都有它的足迹,像是困不住的野马,从不肯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
跟画地为牢一样,这片水域,蜃龙永远都没法迈出一步。
她撂下了一句:“要守,你就只管守着吧。”
既然是个“罪人”,其他水族,自然不乐意跟他来往。
他寂寞极了的时候,也只能在这一片水域里浮潜,并在半空之中,绘制出当年水神宫热闹非凡的画面——就好像,能重新回到那个时候一样。
就这样,这个地方的海市蜃楼成了出名的景色——我也没想到,游客说的什么“天仙”,竟然有可能是几百年前,潇湘的身影。
寂寞是寂寞,不过,他觉得值得。
因为他有自己的一个秘密。
潇湘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件东西。
那很像是两个镯子,却是套在一起的。
他以前就知道,潇湘很喜欢这一对东西,时常拿出来把玩儿,他总觉得,潇湘还会回来的。
她还会坐在台子上,拿回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蜃龙一直把那个东西,珍藏在了宝库之中。
蜃龙自己喜欢的,就是各种奇珍异宝,他觉得这些东西美丽纷繁,潇湘一定也喜欢。
他要留着这些东西,给潇湘看。
可是等来等去,他直等到了一个消息。
潇湘被镇在了四相局里,永远出不来了。
它大吼一声,吼出了血来,它恨不得立刻去找潇湘,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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