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一点一点往前挪,其他几个排队的也是百无聊赖,就开始议论了起来:“上次那个二姑娘的事儿解决妥了没有?”
“人都死了,还怎么解决?没事儿,先拖着呗,那种社会底层,跟咱们耗不起。”
二姑娘?
原来,这一阵子,有一个男学生熬夜复习,上厕所的时候撞上个东西,当时就觉得那东西跟一团冷空气一样,看也看不见,就是凉,打了个激灵就回去了。
谁知道,第二天那个男学生忽然就拿腔拿调跟唱戏一样,说自己是东田的二姑娘,大喜的日子,让男学生给撞了,夫家嫌弃二姑娘被男学生给碰了,不贞洁,悔婚了。
二姑娘自称被他害的嫁不出去,就非要男学生给个说法,让男学生下去给她当新郎。
男学生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一下吓的够呛,可俩打工的也没多少钱,请不起开门脸的先生,就在崇庆堂买了个驱邪套餐,花了19.8。
这里的商户给他弄了个视频驱邪,指挥着在门槛上垫了三个大庙烧过香的香炉,再用桃胶把男学生蚊帐封上,这事儿就妥了。
可谁知道,那个男学生当天晚上笑着说“二姑娘接我来了,二姑娘接我来了……”
就要出去。
家里人拦着,结果后半夜一眼没看见,男学生把腰带挂在床头上,跪着自缢,死了。
有路过的先生过去一看,直拍大腿,说事儿其实是小事儿,那个二姑娘就是想要你们一顿香火吃,送走就行了,哪怕不给香火,她看着没油水,自己也会走的。
可你们把香炉挡在门口,桃胶封帐子,那二姑娘不想杀人也得杀人——不杀了人,她就永远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可以说,那学生是这个方术逼死的。
这下家里人呼天抢地,说崇庆堂害了他儿子,要个说法,可崇庆堂火速就把他反应的情况删除掉,那家人本来也没啥文化,就指着个儿子争气呢,哭诉无门,你要上什么消协,人家一听,一你给钱不多,才两位数,二你本来就愚昧,搞封建迷信,上头可不鼓励这个,后果也该你自己承担。
其余关节,崇庆堂早就打通了,这对夫妻哭都没地方哭,跟崇庆堂反应,就说让他们等消息,这一阵子也不来闹了。
孩子死了,大人耗不起,也得吃饭。
19.8,价格是不高——但没了一条人命。
我和程星河一对眼,那个家庭,就这么毁了。
而这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还直夸上头有办法,谁让男学生他们家倒霉,没准是前世的恶果,这辈子也是活该。
我心里一股火就冒出来了,就这,也他娘是做先生该说的话?
穷就没资格活着了?
我说怎么崇庆堂没差评呢,感情都给压下去了,这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出过这种“售后问题”,一看哪儿哪儿都是一水的好评,还是源源不断在这里看事儿。
程星河低声说道:“你听见了吧?这个赌要是输了,你们那些厌胜的,也得过来坑蒙拐骗了。”
那不可能,我非得找到那个真凶,还厌胜门一个清白不可。
哑巴兰也问:“哥,你说他们就收这么点钱,还不够售后的呢,图什么?刨个女尸做媳妇——不图有用图热闹?”
程星河一把推在了哑巴兰脑袋上:“你说你跟哥混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他们崇庆堂,是想着先低价抢占了市场,统一把风水行的买卖归拢到了自己这里,只要流量到手,一家独大,那以后坐地起价,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哑巴兰护住了脑袋:“可这对风水行来说……”
好的先生要是被这些假冒伪劣挤兑的改了行,剩下的老百姓,遇上了事儿,就更没地方伸冤去了,男学生和二姑娘这种事儿,还会层出不穷。
可真要是这么计划,这井驭龙也太狂了——抢的是全部先生的饭碗,得罪的,未必是我们厌胜一家。
八成,是想这先从厌胜开刀,然后就跟秦国吞并其他六国一样,慢慢伸手。
送那个小孩儿尿完了尿,小孩儿倒是拉着我的胳膊不让走:“哥哥好,哥哥陪我玩儿……”
看出来,这小孩儿天天跟着他妈出来卖货,平日里无人管无人问,跟我小时候一样。
我说你听话,等我把事儿干完了就来看你。
小孩儿就缠着问我上哪儿?
我说看看你们东家。
小孩儿一听就露出了很害怕的表情:“东家身边的那个人怪凶的。”
身边的人?不是五个女的吗?哪一个凶?
没等我问清楚,程星河着急,拽着我就跟上了那个穿金凤旗袍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还跟我们叨叨,说她有多不容易——她以前是个猫。
修行成人,是因为之前那个主人。
那个主人是个美人,不用干活不用动手,光凭着美貌,坐在那里,就一堆男人争着送金银珠宝,送宅邸奴仆,可把她给羡慕坏了。
她也爱漂亮的衣服用品,拼尽全力修行成了美人,结果还没来得及魅惑人呢,第一天出去就被个先生碰上,一个铁戒尺打在头上,从此再也没了美貌,只能变个老太太。
老太太还上哪儿找好处去,你买个漂亮衣服人家都觉得你作妖,附近的灵物也都笑话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是恨透了人和同类,再加上有了诱惑,所以一时糊涂,这才做了个奸细。
说着开始捏泪,说她命苦,这次已经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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